山裡的夜晚漆黑一片，城牆上的火把照亮了牆內的一方天地，更顯牆外世界的幽暗深邃。

守城的士兵五人為一組，絲毫不敢懈怠，但畢竟還無法做到五步一哨，因此便給了蘇顏等人可乘之機。

他們先是摸黑混入到了城牆下的屍體堆中，找準機會利用飛鉤爬了上去，接著避開那些崗哨，從城牆內側的樓梯躡手躡腳地走了下來，然後便躲到了門洞的陰影裡。

“顏姐，動手嗎？”

“再等等，離三更還有半個時辰。城門一開，我們必定暴露，所以不能操之過急。”

蘇顏的計劃是先由鄧通等人發起進攻，這樣大部分敵軍就會集中到城牆之上，然後他們再打開城門。

之後為了防止城門再次被關上，他們需要在這裡堅守一段時間。

從大營出發，全力衝刺，也需要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才能到達城門，也就是說蘇顏等人至少要堅守這麼久。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為了防止被人發現，蘇顏幾人一點聲響都不敢發出，因此這門洞裡寂靜得可怕。

而在城牆之上，有位守城的士兵沒忍住，打了個哈欠，一直盯著這片黑漆漆的大地實在是一件折磨人的差事。

對麵的營壘之中也是燈火通明，絲毫沒有懈怠的跡象。

被照亮的這方天地就好像是黑暗之中的一座孤島，雙方站在孤島的邊緣隔岸相望，同病相憐卻又彼此戒備。

突然間，對麵的營地出現了異樣，那火光如同開閘洪水向外湧出，並排列成了一支不斷向前延伸的隊伍，像是火蛇般席卷而來。

“夜襲！”

一時間，城牆上警鐘大響，隨後便有數百士兵匆匆忙忙地穿戴好盔甲，拿起武器，湧上了城樓。

即便先前已經擊退過數次敵軍，此刻也沒人敢有絲毫懈怠，這是他們作為百戰老兵所磨礪出的經驗。

與此同時，還有一隊士兵趕赴城門，以防不測。

然而當他們手中的火把剛剛照亮那門洞時，從黑暗裡傳來了破空之音，最前方的幾名士兵反應不及時，當場殞命。

“刀盾手上前！”

幾名士兵舉起藤盾衝到前方，將手中的火把向前一拋，蘇顏等人的身形便徹底暴露在了他們麵前。

“你們去開門。”

隨後蘇顏揮出長刀，將衝上前來的一名刀盾手連人帶盾批成了兩半。

這下算是把對麵給鎮住了，縱使他們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這場景，且不說這女子的力氣大得驚人，就連她手裡那把刀也是鋒利無比。

平心而論，這些士兵手中的武器也稱得上精良，可如果拿去劈砍盔甲，用不了兩下就卷刃了，甚至還會有折斷的風險。

但蘇顏卻絲毫不受影響，甚至還能再砍幾人。

不過即使對麵再怎麼逆天，終歸在人數上落入下風，就在蘇顏又解決了一名士兵的同時，另一人從同伴屍體的死角處刺出了長矛，勢要捅穿這女人的胸膛。

蘇顏勉強躲過，沒想到還有一人已經繞到了她的身後，並揮下了屠刀。

千鈞一發之際，柳若惜衝了上來，手中匕首瞄準那士兵裸露的脖頸，飛快刺入，隨後身體借助慣性，將他撞倒在地。

“顏姐，城門馬上就打開了，但是敵人的增援也到了。”

城樓上已經注意到了這裡的騷動，立刻就有兩隊人馬趕來查看。

“放箭！”

這些人在看到麵前的慘狀後，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舉起弓弩齊射。

早在來之前就已經練習過的眾人立刻拿起了手邊一切能用的東西來抵擋箭雨，在一輪射擊過後，趁著敵人前來檢查的空檔，飛速從死人堆中爬起，再次與其纏鬥了起來。

麵對衝上前來的敵人，柳若惜閃身躲過刺來的長矛，附身衝到他的身旁，飛速兩刀，在他的大腿上留下了兩道深深的刀痕，接著趁對方跪倒在地之時，一手扭住他的腦袋，一手舉刀刺穿他的脖頸。

結果由於用力過猛，一時之間竟難以拔出，而且這人在臨死之前還緊緊地抓住了柳若惜的雙臂。

趁著她無法脫身的時候，另一人揮刀砍來，柳若惜猛地一用力，讓匕首在身前這人的脖頸裡攪動，徹底讓他咽氣。

隨後她放棄了匕首，側身躲過一刀，等到對方繼續攻擊之時飛起一腳，讓刀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