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主請問。”

璽玥沒時間多耗，於是直接開口道：“鎖妖塔中的那兩隻狐狸並不是銀狐一族，對嗎？”

雪娘嘴邊的笑僵了幾分，挑起一側眉眼看向璽玥：“貴主何意？”

璽玥擺擺手，難得正色：“我已將狐戒交給了十二郎，算不得什麼貴主了，你比我大些，可喚我十七，或是樂正，都隨你...我來隻是想問你一句話，那兩隻狐狸是妖狐嗎？”

“妖狐？”

璽玥抿唇道：“雪娘，你得明白一件事，我並非岐山之主，護住妖族的責任也不在我身上了，幫不幫你全在我一念之間，你既找到了我，定也知曉我的能力在你之上，所以你得告訴我實話。靈堯湖這個地方從妖姬還在岐山之時就一直是妖狐的地盤，你的祖母與妹妹並不是為了保護我祖母逃走的對嗎？她們是妖姬派到靈堯湖來追殺我祖母的..對嗎？”

“你...”雪娘眉眼蹙起，在璽玥說完後立刻向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盯著她。

“她們是妖狐，卻因...任務失敗而無法回去複命...”璽玥一邊看著雪娘的臉色一變猜測著說道：“或許..還真的在那兒找了幾年，不過妖姬對待辦事不力的手下向來心狠手辣，她們知道就此回去也難逃一死，乾脆逃了...後麵的事...可能真如你所言，你的母親的確不是妖族，你的父親也是真的銀狐，隻是..你口中的姐姐就並非如此了...所以她留下的血脈...是妖狐？”

雪娘的臉色有幾分泛白，但很快，薄薄地笑意又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是...你猜得不錯...他們的確是妖狐....但那又怎樣？難道妖狐不屬於妖族嗎？妖姬將銀狐族趕儘殺絕，現在輪到銀狐族去殺他們了嗎？幾十萬年前的事到了今日還要爭個你死我活？”雪娘袖中的雙手握緊，聲音輕輕顫抖了起來，“你可知那鎖妖塔中關過多少妖族？它們都是回不了八荒的可憐蟲罷了...但若沒有他們...我和我爹早就死了！是，我要救它們，不光是我姐姐的兩個孩子，還有鎖妖塔中的所有妖族！”

璽玥眯了眯眼，上前半步忽然低聲問：“雪娘，你當真還有一個妹妹嗎？”

雪娘抬起眼，一雙美目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你，你這是何意？”

璽玥沒有回答，而是將手伸向雪娘的眉心處..

她雙指輕輕點了一下，一小簇冒著紅色光暈的氣息從雪娘的眉心散了散。璽玥歪了歪頭，緩緩道：“一般來說，在我破靈之後你們的靈力都會有所增長，方才我探，你的靈力不過爾爾，可雲湛卻說你的妹妹比你的修為還要低些...想來...你半人半妖之身也就如此了，你若真有個妹妹應當也與你差不多...看來十二郎允下的那樁婚事...就是你吧？”

雪娘向後踉蹌了幾步，眼尾逐漸下垂，纖細的睫毛拉出一道細細的影子，那影子有些抖動，靜悄悄的與屋子中的昏暗相連。

隻聽她低語道：“...你果然如十二郎所言那般厲害...是，我沒有妹妹，所做一切不過是為了將阿木與小可救出來...岐山無人知曉九重天的具體情況，我原想著嫁過來之後能更容易找到鎖妖塔的位置，等他們脫險自己便假死回去，我是絕不會留在這裡的！”

璽玥搖了搖頭，“即便你找到了他們也沒那麼容易將所有人救出來的。雪娘，你一個人不是他們的對手，如今的九重天有三位上神，二十四位少神，少神之下還有無數的掌事官...想要進入鎖妖塔中救人後全身而退..你的靈力還做不到。”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湮滅在天族卑鄙的計劃之中嗎？！”

“不，這件事隻有我能做。”

“你...你願意幫我？”

“不是幫你...”璽玥伸手扶了扶雪娘的胳膊，“就像你說的，無論是妖狐還是銀狐...都是同族，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能讓這仇怨就此消失呢？”她抿了抿唇，衝雪娘淡淡一笑，“化解怨恨這事總要有人先做吧？你說呢..”

雪娘愣了愣，恍惚間想起那段在凡界最平凡的一段日子，明明凡界也有凡界的苦，可如今回想起來她卻覺得輕鬆快樂...選擇回岐山這事兒雪娘猶豫了很久，她在凡界長大，早已習慣了凡人的生活方式，如果不是為了阿木與小可，說不定她就永遠留在凡界了。

不能使用術法又怎樣？反正爹爹也沒教過她多少，她見識過太多自私冷漠的人，也見遇見過不少狡猾偽善的人，她從不信在那個遙遠的八荒會比凡界好多少，無非就是弱肉強食罷了，有過之無不及。

“你...當真要救他們？你不是說妖族已經不是你的責任了嗎？”

璽玥抿了抿嘴，沉默了一會才道：“是...但是沒辦法...我既已知曉此事便不能不管，你說的對，不論是銀狐還是妖狐，他們都有活下去的權利。雪娘，我在九重天有要緊事，身份是絕不能暴露的，鎖妖塔的方位我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找到，再次之前你能答應我不要輕舉妄動嗎？”

雪娘咬了咬嘴，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好。還有一件事，那雲湛乃上神之中修為最高的一個，若你當真嫁於他，想要用假死來脫身恐怕沒那麼容易，你須得考慮清楚。”

雪娘聞言微微蹙眉，除了應下再無二話，不管最後如何，總得確認阿木與小可的安危她才能計較自己的事，至於嫁還是不嫁，恐怕現在也不是她能說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