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衛生間去臥室的時候,她聽到了門口有粗重的呼吸,似乎還不止一個人。
結合之前種種異常,鐘落落明白了,這家民宿有貓膩,她連忙提著水走到汪影身邊。
女鬼的樣子十分焦灼,等到門口的撬鎖聲越來越大之後,她害怕地抱著頭蹲在了牆角。
鐘落落瞥了一眼,沒作過多停留,利落地把水澆到汪影頭上。
汪影被冷水澆的一激靈,徹底清醒過來,她本想大喊,卻被鐘落落一把捂住嘴。
鐘落落指了一下門外,示意汪影小聲,汪影也飛速反應過來,兩人貓著腰,躲到了衛生間的門背後。
室內一片黑暗,鐘落落看到那兩人走到自己和汪影放行李的地方翻翻找找,似乎想要劫財?
結合女鬼的狀況,鐘落落覺得似乎不隻有劫財這麼簡單,這家老板歹毒心思,在麵包裡放了迷藥,他們是想把人也一起買了?
鐘落落拉著汪影一步一步往門口挪,這兩個賊人很謹慎,進來後還把門關了,鐘落落隻得小心翼翼擰動門把手。
與此同時,他們洗劫完汪影的錢夾後,從客廳緩緩走向臥室。
鐘落落心中默念一二三,她閉眼擰動門把手,拉著汪影就往外跑。
隨後,屋內有人一聲驚呼,“快追。”
這次她們很順利的走到了樓梯口,身旁還跟著那個一瘸一拐的女鬼,隻是跑到民宿前台的時候,鐘落落看見了老板娘。
她心想,這下完了!
隻見民宿大門用鐵鏈鎖著,鐘落落回望了一下民宿,沒有一個房間是亮著的。
會有人知道這家民宿老板歹毒的心腸嗎?
還有和她一樣住進來的無辜房客嗎?
那些人怎麼辦?
鐘落落轉頭和汪影對視,電光石火之間,兩人同時說出:
“我拖著,你去開門。”
鐘落落苦笑了一下,都說患難見真情,這個朋友她是交對了,她對汪影說:“你出去搬救兵。”
汪影神色不滿,顯然不想丟下鐘落落一個人。
沒等她倆動作,一旁白衣女鬼突然發了狠一樣地衝向老板娘。
正常人應該是看不見的鬼魂的,可是老板娘拿著長棍的手卻哆嗦了一下,像是看見了女人,神色驚恐得不敢向前,等到女鬼上前,她使勁揮舞著棍子,卻一下也打不到。
身後兩個老板娘的幫凶似乎也被這一番怪異的情形嚇到,止步不前。
鐘落落沒浪費時間,拿起一旁的滅火器開始砸鎖。
民宿用的是木質大門,本應十分脆弱,但由於上了一道很重的鐵鎖,開門需要一番功夫。
鐘落落和汪影奮力地砸著鎖,而身後,老板娘卻已經像是製服了女鬼,女鬼抱頭在一旁痛哭,老板娘拿著長棍得意洋洋地帶著兩個幫手慢慢踱步向前。
在她快要接近鐘落落的時候,大門從裡麵向外倒塌。
此時正是天光微弱時,鐘落落看到了,她的救星。
在那一刻,她想起,自己說的那個一定要等的人。
一種不可抗拒的宿命感在驅使著她,一定要向這個靈魂靠近。
如清冷寒月般,突然出現在她生命裡的人。
屬於她生活二十四年認知範圍之外的存在。
江離頎身玉立,他一身黑衣,用手裡的長柄傘閒閒地撐著地,他神色漠然,微仰著頭,在看清民宿老板手中的武器時微微訝異挑眉,而後目光帶著不屑和蔑視,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隻一眼,就移過視線,轉而看向麵前的鐘落落。
她抱著滅火器,還停留在作勢砸門的動作,她胳膊纖細抱著沉重的滅火器卻絲毫不見顫抖,劉海濕漉漉的貼在頭皮,眼睛紅彤彤的,神情委屈卻倔強,固執得沒讓眼眶那一滴淚滑落。
江離目光稍顯柔和,沒由來的感到一陣驕傲。
她沒哭,還不錯。
她終於堅強了。
誰知眼前人嘴一撇,眼眶的淚像珍珠一顆顆往下墜,兔子委屈地說:“你不是說你不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