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鐘落落麵露難色,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江離,“閻王大人你是知道的,我八字弱,可能···恐怕對付不了啊。”
江離眯了眯眼,用無辜的語氣說:“我八字比你還弱···”
他這是存心逗弄她?
鐘落落嘟了嘟嘴,瞪了江離一眼:“去去去,我去還不行嘛。”
江離心情很好的轉身,往七階台上走去,那模樣要多悠閒有多悠閒,和散步一樣,鐘落落橡皮糖一樣的跟在他身後。
似乎是江離在刻意縱容一樣,他讓鐘落落跟著上了七階堂,整個嘰嘰喳喳的大殿頓時安靜下來。
鬼差們看著自己冷酷無情的閻王第一次對一個人流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哦,對了,那人還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這就更有看頭了。
以白京為首的吃瓜團體在七階堂下聚集。
乘風用胳膊碰了碰白京,感歎道:“她老是這麼纏著江爺嗎?”
白京轉了轉眼珠子,接過一鬼差遞過來的茶,看了看台上一臉無奈的江離歎息道:“這算哪跟哪啊?落落還抱著江爺哭呢。”
一旁圍著的鬼差都睜大了雙眼,聽白京添油加醋的八卦。
台上
鐘落落鍥而不舍地問江離:“閻王大人你有沒有什麼法寶之類的,能借給我用用嘛,我還想再活一會。”
江離歎息一聲,眼底卻閃現笑意,他問:“你想要什麼法寶?”
鐘落落歪歪頭,掰著手指頭數著:“劍?刀?符紙?”
她靈光一現,竟是不顧分寸地直接拉了拉江離的袖子,“閻王大人,我想好了,我還想要一把碎魂刀。”
江離低頭,看了一眼鐘落落拽住她衣袖的手,那隻手已經沒有初見時那麼枯瘦,這些天白京家的夥食不錯,她手上長出了點肉,指甲蓋也變得粉嫩起來。
而她,還是依舊堅韌,執著地拽著他的衣袖,乞求他能給她一個救命法寶。
“可是,碎魂刀隻有一把。”
他聽到自己這麼說,其實能斬殺鬼魂的,除了碎魂刀,還有一件,隻是那一件,是他拿來······
“但,我可以陪你同去。”
江離似乎掉進了一個名叫鐘落落的咒語,這咒語似乎能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心軟,一條條打破他的原則。
江離也不知道這樣對不對,這種感情,隔了一千年才再次出現。
他知道自己是在清醒地沉淪,隻是沒辦法,他現在似乎無法拒絕鐘落落了。
就假裝,是自己在離開前,給這世間最後一份饋贈吧。
“真的?”
鐘落落眨著大眼睛,笑得活潑可愛。
明明一點都不像,江離卻失了神。
“真的。”江離笑答。
兩人到達白雲寺的時候正值閉寺前一個小時,走到門口,一臉慈祥的胖和尚已經等在門口了。
看見兩人過來,胖和尚非常熱情地迎上來,“我在此等待二位已經多時了,請隨我來。”
老和尚先是把江離和鐘落落帶到萬福閣,指著裡麵一個小花園說:“大多數香客都是在那裡突發怪異行為,有突然磕頭的,有突然撲向其他人的,有人把他拍下來,發到網上,現在寺廟香客來的越來越少了。”
哦,鐘落落是明白了,這個寺廟的來源就是遊客貢獻門票,現在人都不來了,寺廟沒有了主要收入,生存麵臨問題。
她上學的時候,白雲寺是個熱門打卡地,學校裡的同學會在考前一天來寺廟拜一拜,乞求考試能過。
她當初也來了不少次。
鐘落落又想到那個手鏈,插了一句:“住持你不是信佛嗎?你為什麼不求佛祖保佑你。”
住持的臉色一僵,頓時說不出話來。
江離看了一眼住持,麵無表情地說:“我們在哪兒住?”
王住持立馬在前麵帶路。
他把鐘落落和江離領到最裡側幾處供和尚生活的居室,指著最裡麵空出的兩間房說:“今晚就麻煩兩位施主將就一下了”
江離嗯了一聲,抬腳就準備往其中一間走,誰知身後那個跟屁蟲也走了進來,感歎著房間的布局。
鐘落落:“哇,閻王大人,這是我第一次住寺廟哎。”
江離環臂,嘴角微勾,指了指隔壁說:“你的房間在隔壁。”
鐘落落的臉紅彤彤的,她狀似不經意地坐了坐床,說:“可是我覺得這間房的床比較軟。”
江離轉了轉眸,思考片刻說:“那你住這間,我住隔壁。”
他沒有片刻猶豫的轉身,向隔壁那間房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鐘落落弱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閻王大人,我們可不可以住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