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心心念念牽掛著的媽媽,沒有走得太遠。
“閻王大人你就讓白京一起去嘛,那個餛飩店在一個很偏僻的地方,隻有他開車才能找得見。”
江離偏頭,鐘落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麵前,手裡還拿著半張抹了巧克力醬的吐司,睡衣前襟慘不忍睹地粘上了巧克力醬。
江離不經意地皺了皺眉,往上是她精致的鎖骨,和脆弱的脖子,他勾了勾嘴角,怪不得那些惡鬼老是喜歡掐她脖子。
回過頭來,江離又細細回想她的話,這年頭不是有地圖嗎?不會連一個餛飩店都找不到吧?
但是眼看著鐘落落這幅靦腆地笑著的模樣,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於是他說:“好。”
話畢,白京又笑眯眯地折返回來,和鐘落落對視一眼,他的眼睛裡都是感激的笑意。
江離淡淡看著這幕,然後又把視線移到了她身上,白京家的客廳安裝著大塊的落地窗,此時陽光從玻璃裡透進來,給她渡了一層聖潔的光輝。
江離突然覺得,鐘落落實在不適合在弱肉強食的社會中生存。
但是因為有她這樣的人在,這個世界才會變得不那麼殘酷和現實,千千萬萬個她,或許能點亮這個世界的黑暗。
他看了看麵前的茉莉花仙子,她有一雙漂亮的眼睛,不是定義上的那種由妝容完成的漂亮,而是一雙有同情心能感同身受到這個世界絕大多數苦難的眼睛。
清澈,靈動,純粹,像蝴蝶飛舞般漂亮的眼睛。
江離默默轉移視線,淡淡開口,故作語氣嫌棄:“去換一身衣服。”
鐘落落嗯了一聲,叼著吐司快速地上樓,等最後一抹衣角從視線中消失後,江離這才彎了下嘴角,然後好心情地翻開麵前鬼差遞上來的工作進度看著。
白京在江離旁邊坐下來,從茶幾上拿起一個紅蘋果咬著,然後慢慢回憶著剛剛兩人相處的場景。
為什麼感覺自家江爺有點不敢看落落的感覺,是害羞嗎?
想起落落回臥室後江爺少男懷春笑的樣子,白京惆悵地想,如果自家的上級領導要大婚了,他應該包一個多大的紅包合適?
要知道,這事可是千年等一回,一定得辦得隆重一點才行。
嗯?想遠了想遠了,白京搖了搖頭,江爺和落落八字還沒一撇呢,但是從他以一個男人的角度來看,他判斷,江爺一定是喜歡落落的。
白京就這樣想著,旁邊的江離已經淡淡朝他的方向看過來,聲音涼涼的,隱隱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還是想想,接下來一周要怎麼做,才能補上之前的工作量,你說是不是?”
白京感覺江離的視線比十二月疆市的刀子風都還要淩厲和疼痛,小小的懷疑了一下,落落怎麼就看上這麼個冷酷無情的男人,他白京風流倜儻活潑可愛,應該要比江離在婚戀網上更有市場才對。
暗暗嫌棄了一下鐘落落沒眼光之後,白京抱著那一摞生死簿,乖乖的挪到一旁的沙發上,看一個在手機上標記一個範圍,活脫脫一副三好學生。
等到鐘落落換了件衣服出來的時候,江離微微一陣,因為她今天罕見了穿了一條很短的香檳色歐根紗連衣裙,露出了一雙筆直纖細的腿,一雙白色貓爪運動鞋,帶著一隻巴掌大的珍珠包,顯得甜美又可愛。
“我們現在出門?”
鐘落落不好意思地問,因為剛剛從二樓下來,江離的視線就一直若有若無地落在她身上。
“我這樣打扮還可以嗎?”
她有些不太確定,於是輕聲問江離。
江離垂眼笑道:“很好看。”
白京去車庫取好車後,三人就往賀之舟家去,到他家的時候,他打開門看到了江離微微驚訝,反應過來後又很高情商地說:“看來是家很好吃的餛飩店了,江先生都來了。”
鐘落落從賀之舟的口中得知,鐘建國已經坐了最早的一趟高鐵回家了,她心裡有點惆悵,覺得自己很沒有用,父親來京市一趟竟然不能提供一個住所給他。
經過一周的休息,賀之舟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是他曾經半開玩笑地說,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再吃麵條了,無論是多五星級的大廚做的。
從和賀之舟的談話中得知,他曾經為了得到黑工廠人販子的信任,讓他們真的以為自己是智障人士,就跑到一家麵條店,吃了彆人剩下的麵條。
用他的話來說,他永遠忘不掉那一股黏黏糊糊的感覺,每當想起來,就覺得惡心反胃。
餛飩的口感和麵條有些相似,鐘落落不禁擔心地看了一眼賀之舟,誰知,他竟也在看她,見她擔心,輕搖了一下頭,表示沒關係。
很快,四人就到達了目的地,這是鐘落落帶白京來過的那家餛飩店,當時不知是胃不舒服還是什麼彆的原因,她沒吃下去往常她最愛的餛飩。
今天是周二,餛飩店裡幾乎沒有什麼人。
老板在第一排的桌子上趴著玩手機,鐘落落一如往常和老板打招呼:“叔叔,我們要四碗招牌餛飩。”
老板宋朗明是一個老實憨厚的男人,以前鐘落落上大學的時候心情不好,偶然間亂逛發現了這個寶藏小店,當時老板還多送了她一盤小菜,因為這個舉動,就讓鐘落落成了這店裡的回頭客。
店裡人不多,因此不需要排隊取號,四人沉默的坐在一張長桌上,賀之舟觀察著眼前兩人和鐘落落的關係,想了半天實在捉摸不透,於是開口道:“落落,你和江先生是怎麼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