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 這裡的每一個故事,都是我嗎?……(2 / 2)

閻王叫我去捉鬼 庭梔 4777 字 11個月前

鐘落落不知為何,她覺得,夢中公主的身形和樣貌,似乎自己見過一般,有些熟悉。

再次醒來已經是早上九點,鐘落落心裡一直被那個真實到極致的噩夢困擾,竟然讓她分不清,那到底是夢,還是經曆過的現實。

等到中午,鐘落落利落地吃完飯,就抱著兩罐甜牛奶等在小花園裡,李修文慢悠悠地來的時候正好是中午十二點。

“聽江離說,鬼魂大多怕太陽,你倒好,每天專選太陽最烈的時候,倒真的一點不害怕。”

李修文淡淡地笑著,聽到江離兩個字時,眼底的寒光乍現,如十二月最冰冷的寒風刮得人臉頰生疼,鐘落落自然察覺到了。

他討厭江離,但現在還不知道原因。

“那你就當我愛曬太陽吧。”

李修文講故事條理清晰,不會有多餘的廢話,隻是他每每給鐘落落帶來的都是一個悲情結局故事,足足八天,他講了八位女性悲催的人生,鐘落落每每聽到結局,總是一陣唏噓。

“你說,她們為什麼一直遇不到對自己好的人呢?”

李修文瞧了她一眼,然後說:“或許,對的人在彆人地方呢。”

鐘落落眨了眨眼,說:“什麼彆的地方?”

李修文合起扇子,扇柄拿在手中把玩,他的手指很漂亮,和江離不同的是,他中指處的繭包依舊存在,但皮膚卻光滑,大概是最近不怎麼寫字罷了,他每每屈起手指的時候,鐘落落總覺得,他握筆一定很好看。

“你小時候練字一定很認真。”

鐘落落看著他的手感慨道,李修文倏地一抖,他的左手開始拿不住扇子,甚至要使勁用右手抓住手腕才能停止抖動。

鐘落落關心地看著他,“你還好吧?”

怎麼聊著天,這人像突然犯病了一樣,她的最後一個故事還握在李修文手上,一定得聽完,鐘落落眯著眼,此時太陽正烈,她生怕李修文被烤得灰飛煙滅,於是脫下自己的防曬外套,擋在他頭頂。

“落落,你在關心我?”

鐘落落低頭,李修文竟伸出了自己那雙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鐘落落頭一偏,躲過去了。

李修文眼底暗了一下,他歎了一口氣,又恢複到以前那副溫文爾雅的狀態,說:“明日午時,最後一個故事。”

鐘落落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心慌得厲害,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總是覺得,自己會知道一個驚天大秘密一般。

回到病房以後,鐘落落晚上不出意外地又夢到了李修文今日講的故事,半夜四點她被噩夢驚醒,坐起身來大口喘氣。

病房裡安安靜靜的,沒什麼人,今天她覺得汪影天天陪護她有點麻煩,於是很果決地讓她回家休息了。

鐘落落從病床上下來,走到小客廳倒了一杯水,她喝了一口水後,劇烈的心跳漸漸平複下來,隻是,門口好像站著一個人。

病房外的燈在病人入睡後隻開著幾小盞,昏黃的燈光下,勾勒出一個人高挑優越的身影,他是不是每天都會來這裡看她?

她的心一動,鐘落落知道,江離拒絕自己告白後,對自己禮貌的疏離是應該的,隻是,這樣一個噩夢交織的晚上,她竟然有點,想狠狠擁抱他。

隻是這樣的舉動,有點太越界。

鐘落落控製自己的雙手去推開那扇門的衝動,她含著睡意的聲音輕聲問:“江離,是你嗎?”

那人影依舊站著沒有動,過了幾秒後,他的頭慢慢垂下去,一種無力的頹廢,兩人靜默幾秒鐘,那黑影終究是轉身離去。

鐘落落揉了揉自己發紅的雙眼,悄悄拉開了一道門縫,果不其然,聞到了江離身上的那一股梅香。

她關上門,回到床上,以前覺得江離身上的梅香是安眠藥,而今天卻充當的提神劑的作用,她合上眼,腦子裡有一千萬個關於江離的疑問,沒有一絲睡意,直到天明。

汪影和白京趕到的時候,看著鐘落落滿眼血絲,汪影心疼地說:“落落,你是不是沒有睡好?”

鐘落落沒有回答,頂著一雙熊貓眼看著白京說:“江離最近每天都回家嗎?”

她這副樣子活脫脫一副逼問丈夫有沒有回家的原配。

白京笑容一凝,結結巴巴說:“···回啊,我們天天一起吃飯,有什麼問題嗎?”

鐘落落瞪他一眼,凶巴巴地說:“騙子。”

然後她抱著雙臂一副傲嬌的樣子,吃了午飯就立馬飛速到達小花園赴約。

李修文今天一臉沉默,出奇的沒有掛他往日示人的那副溫和的笑,鐘落落預料到,這次的故事還是很沉重。

李修文這次竟然還出口確認了一遍,說:“你確定要聽嗎?”

鐘落落一臉迷茫,“不是你要講給我的嗎?”

李修文定定的看了她幾秒說:“好。”

這次故事發生在宋朝時的皇城裡,兩位大官的夫人同時在這一天產下一個孩子,一個是男孩,另一個是女孩,當時兩位大人在酒樓裡喝酒,口頭約定好雙方結為娃娃親,直到女孩及笄後就商量婚期。

然而好景不長,女孩的母親早早就去世了,朝中局勢動蕩,幾年後,兩位大人立場不一樣,各自來往也減少了很多。

然而,男孩卻在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女孩,得知女孩因為生病被送到莊子上養病還念念不忘。

男孩一直記著這個約定,直到女孩病愈回來,在她及笄時和父親重提這個約定。

誰知父親竟出人意料地沒有反對,選好日子就去女孩家上門提親,但是男孩從女孩口中得知女孩在莊子養病這幾年竟然喜歡上了彆人,還約好了和彆人私奔。

不過還是父母之命不可違背,女孩還是乖乖出嫁了,在大婚之日的第三天,她離奇地死去了。

鐘落落呼吸一滯,李修文淡笑著看了她一眼,似乎她這幅反應取悅了他一般,他偏過頭,雲淡風輕地說了幾個字。

“最後查出的凶手竟然是女孩約好一起私奔的那個人,你說,最後這個故事有趣嗎?”

李修文就這麼淡淡地講完了故事,他發現,麵前的鐘落落竟出奇地沉默,她低垂著頭,手指緊緊攥著衣擺,半晌,她輕輕說:“李修文,這裡的每一個故事,都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