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下，馬上回來。需要防身器嗎？請選擇......”廣播正在播放頻段到了廣告時間，此刻是一個說話的好時機。

喬治心裡燃著一團火，逼著他迫不及待地想跟蘇曉說些什麼。“我們休息好，明天要去一趟源本集團，一是查一下機器和資料的損壞原因，二是購置新機器和磁盤。”

話一出口，喬治就感到了對自己的極度無語。本來是想說蘇曉對自己很重要、讓蘇曉不要讓他擔心的話，可一開口就隻有工作了。

“嗯，是，關於這事我也有話想跟你說。”

“請講。”

“車裡不方便。”

聽聞，喬治方向盤上的手不由得握緊了。蘇曉從來都隻會有什麼說什麼地打直球，坦誠得令人心安。所以他此刻想說的到底是什麼，以至於隻有兩個人在的車裡還不能讓他方便說？難不成還有人竊聽不成？

心裡想著要往曖昧的方向去走，思緒卻在回顧一整天的遭遇中悟出了許多有悖常理的蹊蹺。

“好，我知道了 。”

油門踩實，剩下的路途裡他們二人誰也都不再說話。

廣播裡一如既往地播著一些陳詞濫調的新聞稿，那滋啦聲渺茫得像一縷青煙，融進了較於車子而言快速後退的雨的聲響裡。

雷聲也進入，每次巨響便擾得人心驚膽戰。白色亮光閃電，閃在前方的地麵上。

車一路飆到喬治家房產裡。

外圍全部牆上設置有電網保護，密碼鎖進入焊接嚴實的金屬門後，還有一道眼瞳加指紋掃描鎖。喬治開鎖，拉住蘇曉的手臂進了房屋。

開燈，取暖，處理濕漉漉的雨傘。

緊接著，走近至餐廳餐桌前，終於是到了二人麵對麵的交流時間。

“聯盟應該是遇到麻煩了，——太多事情不對勁。”蘇曉一句話定下論點。他看到喬治的眼睛裡並沒有詫異，就知道自己和搭檔同事果然有默契。

“我今天替警方找喪屍軌跡的時候，想問一下是否有在附近居民區設下警戒線，可是通話一直占線。”喬治先對此進行論據證明，碎發下的眼神認真又後怕。

“有沒有可能是出現了其他的犯罪案子才導致的警局電話占線？”喬治的懷疑方向，是蘇曉沒有想到的，他通過提出疑問，和喬治一起確認現在聯盟的安危程度。

“從二十二點半到二十三點的夜間新聞，剛剛我們廣播裡也聽了，D市從昨晚到現在，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惡劣事件。”

“那這樣的話，至少說明聯盟目前部署在D市的警力出現了一定問題。哦對，還有我給聯盟科技總中心打電話問詢喪屍襲擊案例的時候，電話那頭以往皆是蘇珊接聽電話的。今天卻是一個男聲，沒有任何自我介紹，甚至在後來回複我時也是僅僅發來了短信。”

“所以，應該說聯盟實際上癱瘓的是通訊？有人人為切斷了我們和聯盟之間的聯絡。證據就是我們今天在實驗室裡出的突發情況。就是說防火牆遭到了重創，按理說聯盟應該打個招呼知會一聲的......”喬治說著，看到蘇曉在點頭認同的同時打了個寒戰，便從椅子上起來，打算再將空調溫度調高一點。

可是，動作卻停在了原地。

在這套父母臨行前特地又為他重新改造的住所裡，喬治環顧四周，新換的所有家具，比如空調，就是需要智能連接他大腦芯片的。燈也是，還有冰箱等等。

在層層保護下的研究所時，敵人的黑客就在通過一台檢測儀造成他們全部資料儲備的丟失。由此延伸，在這個家裡，空調是否可以成為替換“檢測儀”的詞彙？燈、冰箱呢？就連衛生間的熱水器、淨水器大概都可以。

本來關於D市通訊癱瘓的話就是一句頭腦風暴、一句他順著交談方向引申出的想法。

可如果說他想的沒錯，躲在暗處的敵人連他家的門都不用進就可以做到竊聽了。

此刻，蘇曉走向那在現實世界中已經呆站了兩分鐘的喬治：“你在看什麼？怎麼了？”

“我在看雨呢。雨算是停不下來了。”喬治微笑地看著蘇曉說道，唇角在微笑，眼輪匝肌在示警。與此同時，右手小心地舉起，在自己餘光看不到的地方指了指耳朵，並做出了聽筒的手勢。——他有點害怕敵人會突破他的大腦芯片並擁有他的視覺權限。想得他身上起了雞皮疙瘩，隨即他又想起來，芯片受到攻擊哪有不顯示預警的？不管是被竊聽還是視覺同傳他都是會知道的。

然而因為，聽筒手勢已經被蘇曉看到，他又開始尷尬。麵色潮紅，手足無措，這兩個詞是真的生動簡述了他現在的狀態。

蘇曉當然，沒有參透喬治的心理。因為以為是物理意義上的竊聽器，看懂手勢之後，就立馬打開芯片掃描模式，對著喬治家裡一通掃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