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白駒隙問道。 “時境遷!”陳利跟著回答,仿佛下一刻他就馬上起身,拉起時境遷拎上講台。白駒隙停滯了幾秒,身子往椅子靠背上一仰,雙手再次插入褲兜,臉上笑意已被掃儘,增添了幾分凜冽的眼睛掃向陳利,“彆,不要搞他啊。”白駒隙的這句話像一桶從天而降的冷水,猛然澆得時境遷從無邊的不安中清醒過來。時境遷下意識地將雙眼定在白駒隙臉上,一陣微風看足了戲般,拂身而過,留下一陣清涼,卻帶不走臉上的滾燙......
“時境遷!來,你來選一個,隨便你選吧。”白駒隙的笑意又重新覆在臉上,眼神如一汪春水,濕潤地進入那個青蔥年華少年的血液中。時境遷立刻直起腰板來,全身血液沸騰著,手下意識地放了下來,將眼中的驚訝毫不吝嗇的暴露給眼前這個神奇的男人。時境遷不說話,或許隻有白駒隙知道,他說不出話!白駒隙眼間的笑意濃鬱了幾分,嘴角已毫不掩飾地漸漸上揚。看著眼前這隻被驚嚇到的小白兔,心間不由地升起絲絲縷縷不知從何來處也不知何去處的思緒,彌散後剩下的是他赤裸裸的寵溺。 “陳利啊!當然叫陳利,他要搞你,你搞回他嘛!”白駒隙大笑說著,仿佛想安撫這隻進了狼口的可憐兮兮的淚汪汪小兔。
全班瞬間爆出一陣哄笑,時境遷也不例外,呆呆地咧著嘴。陳利無奈下挪動身體走向了講台,拿起粉筆,嘲笑道: “真是沒有主見。”白駒隙將臉彆開,麵朝全班,用平穩又足以讓全班都聽見的聲音說:“什麼沒有主見,我就是他的主見。”說完,白駒隙洋溢著愉悅與那股藏在深處的勝利感。
時境遷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困難起來了,那簡短的,隻有幾個字組成的一句話,仿佛被賦予了一股魔力,將時境遷緊緊地禁困住,隨後帶他從現實墜落,跌入了無邊的花海,微風吹過,濃鬱的花香沁人心脾,又濃鬱得讓他不敢呼吸,害怕下一秒,香氣全被吸入,回到平靜的空氣,一切都讓他難以逃離......是的,他怔住了,隻能無力落入提前編織好的層層溫柔中。這個男人,再次讓他的心電圖從山峰跌至山穀,反反複複,最後留下一段平緩的痕跡。
一節課就這樣過去了,白駒隙將剛才的溫柔與寵溺收回眼底,起身走出了教室。時境遷的臉還有些發燙,一呼一吸間噴出的文人氣體都在留下他內心驚喜又羞澀拘謹的作亂證據。他眼眸處又釋放出一抹笑意,拿起上課前被放在一旁的記事本,翻開上次停留的那一頁,小心地拿起筆,輕輕寫下:
”我就是他的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