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育跟盛卻肝遊戲肝到了十一點半,到最後還是沒把掉的星打上來。
“不玩了,不玩了,在玩就掉成黃金了。”盛卻頭都搖出殘影,將育倒是無所謂,他剛玩半個月,段位本就不高。“咋還徹底瘋狂了呢?”盛卻:“你純純屬於是,沒有心就不會受傷了。”邊說邊捂著心口。
將育看著外麵雪已經停了,房間裡也暖和了點。伸了個懶腰,摸羽絨服內兜,想來一顆,解解乏。剛碰到香煙盒子,猛地想起,盛卻討厭煙味,手拿出來摸了摸鼻頭,邊摸便開始,便開始回憶起剛剛盛卻模仿的那兩聲妲己。
“哎,盛卻,我給你提個建議唄。”盛卻看著外麵雪停住了,正在查詢最近的航班,她好想回去,從來沒有這麼想念過她的工作台,大烤箱,跟重要的是再不回去房租都要交不起了。
“啥建議啊?”盛卻以為他要給餅乾提出不足,連忙把備忘錄打開,誰知道將育這廝冒出一句“你以後彆模仿妲己了,不像,怪滲人的。”盛卻心想你不讓我學就不學了,滲人是吧,我嚇得你晚上不敢睡覺。
“為什麼會痛苦,一直微笑就好了。”
“主人的命令是絕對的。”
“你的主人製造你時,好像有偷工減料耶。”……
盛卻一口氣把所有知道的妲己台詞全模仿出來了,有些甚至是拿著手機搜索念得。
再看將育的臉,擰巴成了一團。盛卻心情大好,將育“你把垃圾桶遞過來我吐一會兒。”盛卻“行了行了,戲演過頭了啊。馬上十二點了,今天我睡沙發,明天再調換過來。”
將育笑了笑,帶動眉毛下的疤痕,有一絲淡淡的痞氣。盛卻覺得他不講話時顯得更帥了。“不用,你睡床就行。”說著從背包裡拿出另一件棉服,當被子。
“不行,房費是AA的,輪流睡床才合理。”盛卻承認自己嘴不饒人,跟老大娘PK是也沒有處於下風過,但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將育看了看盛卻大有你不同意,我能給你灌輸一夜公平公正的樣子。
“我吃了你兩袋餅乾,還有一個棒棒糖,還沒給你錢呢,我也沒帶食物,要時困在這的時間長,還得蹭你吃的。你睡床,就當我吃你東西抵賬了。”
盛卻聽著感覺有點道理,點了點頭。將育看盛卻點了點頭,怕盛卻再覺得不公平,連忙說自己困了,讓盛卻把燈關了。
盛卻刷了牙,關上燈,躺在床上一時睡不著,翻起相冊來,藍天白雲,藏經宮,古樹甜茶,連路邊臉蛋紅撲撲的小孩都拍了好多張。看著通訊錄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分享,她大學畢業工作兩年,辭掉了家裡人和親戚眼中的鐵飯碗。不顧爸媽反對,拿著積蓄去學了烘焙。學的不錯,悟性也高,現在的薪資待遇也不輸之前的工作。
但跟家裡的關係一直沒有緩過來。
盛卻從小便是同齡人眼中的釘,肉中的刺,都不跟她玩,因為他們一犯錯,家長就會說“你看看人家盛卻身上從來都是乾乾淨淨的,你就不能跟人家學學。”等長大上學後,他們又會聽到“這次盛卻又是年級前十,你就不能向人家學習。”諸如此類的話聽多了,小孩子自然而然的討厭盛卻,有些惡劣的孩子也會趁盛卻做作業的時候捉弄她。
同齡人青春期叛逆,她安安分分的學習考上了重點大學,同齡人在大學談戀愛,她參加各種比賽,拿獎學金到手軟。
父母為她驕傲,老師也拿她舉例,但她好像並不高興,她感覺這樣中規中矩的生活沒有意思,她好像沒有做過自己喜歡的事情。
於是她二十四歲時開始叛逆,辭工作,去蹦迪,染頭發,學著喝酒,把父母眼中不三不四的事乾了個遍。
她頂著一頭藍色頭發,塗著大紅唇,踩著十厘米高跟鞋,穿著超短裙進家門時盛爸盛媽被氣得半死,不知道聽話懂事的女兒為什麼跟變了一個人一樣。盛卻不服軟,盛爸盛媽也不鬆口,一直膠著到了現在。
後來盛卻發現自己並不喜歡化妝,超短裙也沒有短褲穿的舒服方便,覺得頭發還是黑的好看,酒也並不能消愁還辣的嗓子難受,高跟鞋她也穿不來,唯獨把烘焙堅持了下來。
她仍然沒有朋友,還是偶爾感到孤獨,但她比以前快樂多了。
不想這些糟心事了,盛卻翻了個身,擦了擦尚未流下來的淚,合上眼睛。
將育看盛卻睡著了,爬起來到衛生間點燃了煙,一點點的紅光,在外麵一片白的映照下,顯得突兀起來。
“育子,現在在哪呢?”裝在兜裡的手機嗡嗡震動了兩下,發消息的是將育曾經的戰友薑天天,比他大兩歲。一年前退役了。
“西城。”
“還沒回來嗎?咋滴遇到美女給你迷住了,不是我說,以前在一起當兵的,就剩你單著了,你也該談戀愛了。我跟你嫂子下半年結婚來喝喜酒啊。”
將育看了眼蜷縮成一團的盛卻,美女算不上,但長得挺順眼的。迷沒迷住尚且不知,但跟她相處挺舒服的。
“去你的吧。你大半夜不睡覺就為了跟我說你要結婚了,有事說事。”將育猛吸一口,碾滅煙頭放馬桶裡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