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光映夜,桂香醉人,正是中秋好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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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兒已然有些急了,抓耳撓腮的向屋內喊道“公主,皇上叫人傳話,請您快些去保和殿赴宮宴”,說完屋門便從內打開,喜兒連忙低頭,隻見兩道身影相纏立在屋口。
“公主,這中秋宴您非去不可嗎,不能留下來陪子夷嗎?”聽得一聲柔中帶妖的男子聲音傳來,喜兒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看,隻見那男子斜斜的輕靠在女子身上,美麗的臉上僅是苦惱之色。
而那女子身著一身豔紫綾羅錦緞宮裝,平金繡成的大朵海棠樣式綴滿裙邊,挽迤輕擺使得她纖腰婉約,烏黑溫軟的長發挽成複雜的發髻,累絲嵌寶石的鳳冠更映的她尊貴非凡,那女子其他倒也罷了隻是一雙媚眼,斜長如畫,似月含春,眨眼間皆是萬種風情,隻消看上一看便覺得神魂震蕩。她朱唇輕開“子夷,休要胡鬨,乖乖在府中等我,回來給你帶寶貝玩”
抬手處嬌媚無骨,說話間婉轉吐香,果真是大靖皇室第一美人,永康公主鄭百秋!
鄭百秋纖手輕抬,喜兒隨即上前墊扶著她,“走吧,莫要叫父皇等急了”,百秋說是此話,卻也不見她著急,腰姿曼妙的向府外走去。
喜兒攙扶著百秋蹬上馬車,便在車外一側隨行著,
“公主,您這會子去得遲了,怕是那陽安公主又該說道了”喜兒麵上不顯,說出來的話總是擔心了。
鄭百秋手抵額際,美目閉闔聽此輕笑一聲,“那又如何,她說道關她說道,且看父皇向著誰”,
她語氣毫不在意,喜兒心下一想,也是,公主這般受寵,這些年再離譜的沒邊的事兒皇上也從未重罰過,便放心下來。
公主府離皇宮並不太遠,隻一會便到了。百秋一下馬車便瞥見母妃身邊的內侍高成等在車外,高成見到百秋來了像是吐了口氣,臉色輕快不少趕忙行了禮“參見永康公主,公主可算來了,安妃娘娘都等急了,讓奴婢來此接應公主”。
百秋聽著他尖細的聲音隻覺得一陣頭疼,不耐道“宴會不是還沒開始嗎,催命一樣”,說著便冷著一張臉坐上了轎攆,高成知這是個惹不起的主,急忙改了笑臉,貓著個腰跟在後頭,
“哎呦,公主這是哪的話,奴婢哪敢催著公主,是怕公主路上無趣兒,累著了公主”。
百秋垂眼瞥了他一眼,見他佝僂著身子,一張老臉訕笑著,覺得甚是滑稽,一時沒繃住,展顏笑了起來,勾著嘴角,提著一根手指指著他道:“你呀,怪道你是母妃麵前的紅人。”
高成不知這話何意,卻也明白公主氣消了,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心想:這永康公主美則美已,確實在任性放縱,怕是連娘娘也壓不住了,以後更要慎言才是。
路上一時無話,高成賊眼一轉尋思著不能冷了場子便開口道:
“公主今日也算來著了。”
百秋坐在轎攆上並不想搭理他,沒說話,隻想著這去保和殿的路怎的這樣長,沒得叫人試了耐性,高成想一想又道:
“今日宴會來了一人,乃是建安侯獨子裴韞!裴世子!”
百秋這才偏了頭看向高成,柳葉細眉一挑“裴韞?”似是在回想是何人。
高成一看便知公主有了興趣,隨連忙說了下去,
“不錯,正是裴世子,說來倒也是奇事兒,這裴世子三歲時因生了場大病,請了多少名醫也看不好,結果是一喇嘛碰上,說這裴公子天生風骨卻沾著了京城的汙穢之氣,須得在山清水秀之地養上幾年方能渡此劫,於是侯爺便把裴世子送往江南老宅安養著,沒幾年還真養好了,竟是到了如今才回來 。”
鄭百秋尋思著好像是有這麼個事,卻不以為意,譏笑道“事兒是奇,可這天下奇事多了,如何他來了就算本宮來著了?”
高成正等百秋如此發問,嘿嘿一笑,“公主有所不知,這裴世子這些年雖一直養在江南,名氣竟能傳到京城,聽聞裴世子三歲能讀,六歲成文,天才至此,品貌非凡!公主難道沒聽說過清昭公子的名號嗎?”
山林清輝,芳澤昭昭。
百秋雙眸微緊,恍然道“原來是他啊。。。”
原來是高成知這永康公主素愛俊俏玉郎,也養些男寵,才撿著百秋愛聽的話頭說起。嬉笑兩聲又道:
“可不嘛,裴世子不光學識才高八鬥,樣貌上更是神采英拔,這不,聽他要來宴上,各公主小姐都驚喜的緊呢。”
高成說到這竟也微微激動起來,好似那人真是什麼神仙下凡般,教人也期待起來。
百秋好容易到了保和殿,落了轎攆,撫了撫衣裝,就往殿內走去,靖帝,各王侯大臣,後宮娘娘皇子公主均已落座,聽得一聲“永康公主到~”,眾人皆向殿外看去。
隻見一行人走進殿內,為首的那位麗服華冠,冰肌玉膚,一身豔紫宮裝不僅沒壓住她,竟是襯得她更加盈潤潔白,眉心繪著一朵紫薇形狀的花鈿,一雙美目秋波微轉似攝人神魂,雍容華貴,教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