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尋常的遠來客 不知東方之既白……(2 / 2)

少年郎愣了一下,隨後看向她身上的衣料,他自是有幾分眼力的人,雖然認不出她穿的是什麼料子,但這波光粼粼的紗裙,一看就十分名貴。再看她身上的配飾,哪個珠玉是摻了假的?

這樣的人,說她沒錢?

像是猜出了他的困惑,客人指了指垂在身側的那條珍珠腰鏈,隻見珠鏈的末端少了一顆珍珠,隻留純金的珠托,“初來此地,身無分文,隻得典賣一顆南珠用作路費。”

少年郎看著那整整一串極為珍貴的南珠,撓了撓頭,沒再追問下去,“姑娘既同是好酒之人,我便再贈姑娘一盞酒,隻不過那是我自己新釀出來的酒,還沒取名字,剛好姑娘幫我試試口感如何。”

客人彎了彎眼,“那就多謝老板了。”

“不用客氣,我叫白東君,就當交個朋友。”白東君爽快極了,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快意暢然。

“好巧,我複姓東方,名既白,和白老板的名字聽起來頗為有緣。”

不知東方之既白,這名字頗有意境,隻是用作姑娘的名字,卻有幾分迥異。

白東君折回酒窖取酒,東方既白端著那杯桑落不緊不慢地啜飲著,目光透過窗口繼續看對麵的屠夫剁肉。

這殺氣騰騰的刀意,哪是剁豬肉,怕是剁人肉出身的。

白東君取了兩盞酒回來,正欲和東方既白聊天,一陣馬蹄聲忽然從街上傳來,在這寂靜多日的龍首街上顯得十分突兀。兩人視線朝外一瞥,隻見一輛馬車衝在最前,身後還有八位騎馬穿著軟甲的侍從。

前幾日剛下過雨,地上皆是水潭,馬車踏起一地水花急奔而來,車夫的一聲長籲之後在酒肆門口停下。

東方既白微笑道:“看來白老板又有客人了。”

白東君忙走出去招呼,將那一夥人迎了進來。

酒肆裡的聲音頓時有些嘈雜了,東方既白坐在臨窗的位置,每個人走進來的時候視線都若有若無地從她身上停了一下。她生得不落凡塵,美人在皮不在骨,她骨相是極美的,輔以凝脂白玉般的皮膚和精致柔美的五官,一般人難免要被勾了心神。

馬車上下來的人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身形高大,麵容和善,隻是左邊的那一抹眉毛,卻是白色的。他進門的時候先是朝東方既白的方向掃了一眼,詫異之色一閃而過,隨後莫名凝重了幾分。

新到訪的客人明顯比她要豪爽得多,五百兩銀子將那十二盞酒全點了一遍,甚至因為他們幾人腳上帶泥弄臟了酒肆的地麵願意付雙倍的價錢。

東方既白心想,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一次性點了十二盞,這店裡一沒跑堂二沒後廚,所有事情都得當老板的白東君親自去做,他又一次進了酒窖,留下這滿堂的客人。

停在身上的視線那麼多,可東方既白的目光依然落在街對麵的屠夫身上,仿佛看入了迷。一個風姿綽約的姑娘盯著滿身橫肉的屠戶,這場麵顯得十分詭異。

“彆看了,再看,眼睛就不能要了。”薄嫩的唇在精致的酒盞邊抿了一口,東方既白一手托腮,另一手放下酒杯後不自覺地摩挲著擱在手邊的傘柄。

“手下人未曾見過姑娘這般衣著打扮,有唐突之處請姑娘見諒。”那白眉男人起身客氣地行了個告罪禮,不等東方既白回話便放下手負在身後,道:“姑娘好似不是中原人?”

“不是又如何?北離好似沒有規定非中原人不得入境吧?”東方既白淡淡地回道。

“失禮了。”白眉男人見她並不願搭話,識趣地又道了一聲歉便坐回去了。

男人回座之後那一桌的人仍舊在竊竊私語,話題不外乎這家不尋常的酒肆,還有東方既白這個不尋常的客人。

侍從中有人不解:“大人為何對那姑娘如此客氣?”

“你不懂。”白眉男人餘光輕輕掃過東方既白坐的位置,隨後低聲道:“若我猜的不錯,她身上穿的應該是鮫綃。傳聞鮫綃是由居住在南海龍綃宮的鮫人紡織而成,非常名貴稀有,乃禦貢之物。若真是鮫綃,隻怕此人我們得罪不起,現在最好祈禱它不是。”

那一身波光粼粼的布料,一群沒見過鮫綃的人越看越覺得像。

鮫綃?

侍從中有一個男子偷偷打量了一眼東方既白,世上真有鮫綃這東西?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來曆,得傳信給風華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