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不是說一切照舊……(2 / 2)

蕭若風閉了閉眼,躺在雪地裡這麼一會兒四肢已經有些僵硬了,他提起一口氣緩緩坐起,內力在經脈中運轉,待緩和了一些後他才看向一言不發的女子。

東方既白越想越憋悶,她不知道自己在憋悶個什麼,她不欠蕭若風的,大可就這麼一走了之,然而她也不知道哪裡不對,一想就這麼走了,又渾身不舒服。

若不是她現在坐著,她真想跺跺腳。

黎明前雪又下大了幾分,一片片鵝毛般的白雪點綴在烏黑的發間,坐在雪地裡的兩個人最終都成了默不吭聲的雪人,誰都不說話,好像在無聲地較勁。

僵持的局麵最終被叩響的院門打破,侍衛小聲地在院門外稟告道:“主子,宮裡召見。”

一隻手輕輕挑開發梢上綻放的冰花,藍灰色的眸子幽幽地朝他瞥來,蕭若風歎了口氣,撣去她青絲間的碎雪,“時辰不早了,姑娘早些休息吧。”

起身的時候一口冷氣嗆進了喉嚨,他忍了忍,最終隻溢出一聲輕咳,他進屋換了身裝束,再出門的時候,雪地裡已經沒有那人的身影了。

他捂了捂胸口,空曠的小院忽然爆發了一連串的嗽聲,院外的侍衛連忙衝進來,看到主子站在屋前咳喘不斷,一人連忙去取藥,另一人也立刻倒了杯熱水。

“不必了,藥方才已經服過,緩一陣就好。”蕭若風將人喊住,深深地又極緩慢地吸了一口氣,“進宮吧。”

“殿下,您的臉色……”侍衛看著他青白的麵容,這看起來真的算不上好,想起前半夜的時候殿下剛泡過藥浴,後半夜又風裡來雪裡去,怕是要調養不成反而讓病情加重,他忍不住道:“屬下幫您跟宮裡告假吧。”

蕭若風搖搖頭,這個時間太安帝傳召必然是為了濁清的死,他若是不能第一時間把控局勢的走向,會給學堂帶來禍患。

“進宮。”

低調的馬車趁著黎明前的最後一絲黑暗進了宮,濁清的屍體就擺在平清殿上,禁軍統領戰戰兢兢地立在殿前,“禁軍發現大監的住處有異動便即刻前往,但暗中行刺的人武功之高遠超卑職所料,對方將我們阻擋在門口,等到禁軍破門而入的時候,大監已經……”

太安帝坐在龍椅上神色晦暗,他看了眼底下被傳喚來的人,有今日當值的禁軍,有同為心腹太監的濁心濁洛等人,還有蕭若風以及大理寺和刑部的幾位朝臣,他沉聲問道:“以濁清的身手,如今天啟城中能傷到他的有幾人?”

一名身穿黃衣的太監出列,神情悲憤道:“陛下,微臣從小和大監一起長大,對他的功夫再清楚不過,微臣勘察過大監的屍體和周圍留下的打鬥痕跡,大監身上的致命傷有顱骨和心口兩處,其中顱骨上的是劍傷,心口處則是後背中了一掌又被人從正麵刺穿了心臟。”

黃衣太監頓了頓,似乎想到濁清慘死的模樣,神色更是悲慟,撲通一聲跪在了濁清的屍體旁邊,對上首的人一陣叩拜,“陛下,雖然大監的功夫不如天下第一的學堂李先生,但放眼整個天啟城中,能在十招之內如此輕易取了大監性命,微臣竟也想不出其他人。懇請陛下徹查此案,將凶手繩之以法!”

蕭若風聞言頓時皺緊了眉,卻聽得太安帝在上方淡淡地說:“不會是李先生的。”

學堂李先生,向來不喜歡插手朝局,和大監濁清井水不犯河水,以他那清高超然的性格,還不至於偷偷摸摸潛入宮中對濁清下手。可正如這黃衣太監所言,若不是李先生,還真想不出其他人來。

禁軍呈上了那把戳在濁清胸口的劍,那是一柄很普通的鐵劍,普通到在天啟城的鐵匠鋪子裡隻要花幾文銀子就能買到。

蕭若風在心中斟酌片刻,適時地開口問道:“可能看出刺客的武功路數?”

黃衣太監看了他一眼,見太安帝沒有反對他問話,便對著上首恭敬回道:“對方所使用的劍技粗陋毫無章法,以刺客所用的鐵劍來看,對方不擅長使劍,但他能在禁軍趕到之前就讓大監斃命,其修為至少在大逍遙境以上,並憑借深厚的內力隱藏了自己的門派。”

話裡話外,雖然不再提起李長生,可又處處在提及這件事放眼整個天啟除了李長生沒人可以做到。

蕭若風餘光冷冷一掃那說話的太監,濁清的師弟,濁洛公公,如今濁清死了,他跳出來胡亂攀咬一通,哪怕事情不是師父做的也會讓父皇心中猜忌,更遑論太安帝雖然嘴上不說,但背地裡卻對師父多有忌憚。

濁清的死的確讓太安帝很是憤怒,同時也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皇宮並不安全,濁清被人輕而易舉地取了性命,刺客來去皇宮竟然如入無人之境,這次死的是濁清,那下次是不是就是他了?

雖說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濁清住處偏僻,禁軍發現得不及時,可若是下次這個刺客的目標是他呢?刺客殺濁清易如反掌,如果要殺的人是他的話這滿宮的禁軍有何用處?

前有一個拿捏不得的李長生已經夠了,他不允許有人再威脅到他帝王的位置!

江湖之勢,必須要遏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