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風看著場中的一幕微微皺眉,雷夢殺的武功他很清楚,若是如此簡單就讓他的二師兄吃了虧,這人怕是武功不低。
諸葛家的奇門遁甲之術極為奇詭,若是不通此道的人便會被耍得團團轉,這個諸葛雲奔著學堂李先生的關門弟子而來,定然會成為百裡東君強有力的對手。
謝蒼山知道自己的對手不是凡人,顯然他也為此做了準備,他拿出一塊黑布,眾目睽睽之下將自己的眼睛蒙住了。
蒙上雙眼,是為了避開那些障眼法的乾擾,可全憑聽覺作戰,一般人沒有幾十年的錘煉達不到那個境界。即便眾人為謝蒼山蒙眼使刀驚歎,但在他們心裡謝蒼山仍然不是諸葛雲的對手,畢竟諸葛家的名頭實在太大了,而嶺南謝家不過隻是一個略有名氣的江湖世家罷了。
蕭若風看著場中諸葛雲的一舉一動,有些意外地發現在謝蒼山蒙眼之後諸葛雲便沒再用那奇門遁甲之術,而是一套拳法。
片刻之後,謝蒼山果然在諸葛雲的手下落敗,謝蒼山笑笑,不以為意,好似本就沒想過能打贏他,“沒想到諸葛家除了奇門遁甲之外,拳法也如此精湛,我的刀法果然還是很一般,見笑了。”
諸葛雲收拳點了點頭,“你的刀法很好。”
今日的武試這便結束了,雷夢殺叫出了十六位獲勝的人,被淘汰的考生有些還想留下看看後續,也有些人垂頭喪氣地直接離開了金武場。
謝蒼山出了金武場繞了一圈,又回到了金武場附近,隨後在侍從的指引下上了小閣樓,暮初和霜卻守在房門口,見他來便叩響了房門。
“進。”蕭若風在裡頭低聲回道。
房門輕輕打開,謝蒼山走了進去,窗邊有兩個重疊的人影,逆著正午格外燦爛的陽光看不太清,但他知道那是誰。
“小先生。”
蕭若風輕輕揉了揉懷裡並沒睡著的懶姑娘,“每次都以不同的身份參加學堂二考,真是辛苦你了。”
謝蒼山笑了笑,“再過幾年人老了,聲音就不方便了。”
“你能變臉卻不能變聲,我可不信。”蕭若風笑道。
“為何不信?”謝蒼山的聲音忽然變成了一個嬌媚無比的女子,他挑了挑眉毛,神色間多了幾分妖嬈,而後那張謝蒼山的臉就像蠟一樣融化在了地上,重新顯現出來的是一副絕美的女子容顏。
這廂,懷裡的另一位美人睜開眼,藍灰色的眸子一瞧那個從男人變過來的女人,眼底露出幾分興味。
“這張臉叫什麼?”蕭若風問道。
女子盈盈一笑,儘是風情,“風華莊花魁柳惠。”
“風華莊?”東方既白挑挑眉,悄悄地又戳戳他胸口,“你開的?”
蕭若風輕咳一聲,捉住她在底下作祟的手指握在掌心,他看向金武場中站在人群裡的諸葛雲,話卻是對著女子模樣的柳惠說的,“所以剛才你試出來的結果是?”
“是諸葛家的門人不錯,奇門遁甲之術沒有儘顯看不分明,想必是為了留後手,那遊龍拳是諸葛家另一套武功,但很少使用,外人不太了解。這人能用出來,應該是諸葛家的傳人。”柳惠回道。
若真是諸葛家的,百裡東君的確是有些危險了。
他正思索著,周圍的空氣卻突然安靜了下去,風不再吹,鳥不再鳴,東方既白站了起來,優雅地理了理裙擺,站得亭亭玉立。
一身白衣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金武場的最高處,一旦有人發現了他,霎時就成了不可忽視的存在。他背對眾人負手而立,雖看不到他的容顏,卻有一股強大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有人試圖張口說話,頭頂卻像被蒙了一個罩子,隻聽得到耳膜嗡嗡作響。
那人轉過身,一張臉看不出歲月的痕跡,他微微一笑,手往下一放,那股強大的壓迫感才終於散去。
手撕武榜,自稱天下無人可評定我的李長生!
李長生成名已經幾十年了,在很多人的心中他一直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形象,可看屋簷上的那人,雖然一頭白發,麵目卻不過中年,言語中、眼神裡,更是流淌著一股風流之氣。
蕭若風站到窗邊,“師父來了。”
“所以?”
“每次學堂大考,師父隻在終試開始和結束的時候露麵。”蕭若風淡淡地說道,“師父此時出現在這,就意味著,終試開始了。”
果不其然,這廂雷夢殺和墨曉黑剛說完終試的比賽規則,李長生便直接宣布了終試開始的時間,就在半個時辰之後,而終試的比賽場地,卻是整座天啟城。
“終試的規矩是四人一隊,每個小隊手中會掌握一條線索,需要根據線索在天啟城中尋找一件事物,四隊人分時辰出發,哪一隊的人先找到便可以進入學堂內院。”蕭若風同東方既白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