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問對人了,我是這裡所有人中認識東方姐姐最早的。”百裡東君笑道,“東方姐姐為人仗義,待人和善,彆看她隻比我大幾歲,但她懂的可多了,她說她從蓬萊仙島而來,將來也是要回東海去的。她喜歡喝酒,但是特彆挑嘴,她說除了我釀的酒,也就秋露白能叫她提起幾分興致了。”
王一行在旁邊看著滔滔不絕的百裡東君目瞪口呆,他剛剛說什麼,什麼和善?
這小子確定那是和善?
拳拳腳腳都衝人心窩子去的那種和善嗎?
“她養了一隻海雕,叫劫海,特彆通人性,同它說話它也是聽得懂的,你若是見到可千萬彆奇怪。”百裡東君比劃了一個翅膀的寬度,“它很大,是我見過的最大的鳥了,但東方姐姐說它還小,以後還會長到一個成年人那麼大。”
“難道是傳說中的神雕?我隻在話本裡看到過。”王一行咂咂嘴,他之前在乾東城可沒見過東方既白身邊的雕,這回來了天啟,到現在也還沒見過。
“嗯,不過劫海隨主人,也挑嘴得很,它雖然不喝酒,但它吃肉吧……非得吃烤過的,要不然就是魚了。”百裡東君看向葉鼎之,笑得有些壞,“葉兄,看來以後要跟劫海打很多交道了。”
“我怎麼覺得她收徒其實是看中我的廚藝呢?”葉鼎之哭笑不得。
王一行丟給他一個還是你懂的眼神,兄弟自信點,她就是。
葉鼎之歎道:“聽你這麼一說,我有點想看看那雕了。”
“那走唄,我本來看過你之後就是要去看東方姐姐的。”百裡東君拍了拍腰間的酒葫蘆,“今早小先生出門的時候派人來傳話,說如果有好酒就送去給她,東方姐姐這幾日一點精神都沒有,說不定喝了酒就有力氣了。”
他在大考初試釀了一壇酒,因為隻用了十個時辰,所以沒有把真正的味道釀出來,他留了一點酒糟回去以後又重新釀了一壇,距今已有四五天了,剛好可以取出來喝。
喝了兩天的藥,葉鼎之本也打算出門了,東方既白說他能下床了就可以去找她,擇日不如撞日,帶上百裡東君這個熟人一起去,也不會因為他們年紀差得少卻成了師徒而尷尬。
王一行也對海雕好奇,跟著他們一起去了東方既白的院子拜見,可守門的侍衛卻告訴他們東方既白不住這裡,但劫海卻是在的。
“不住這裡?難道住小先生那裡去了?”百裡東君狐疑地問。
侍從點點頭。
這兩日下了很大的雪,院牆和屋頂一片雪白,王一行抬頭看了看,修道之人敏銳地發現了屋頂上有一股很不尋常的氣息,“是那海雕麼?”
“啊?”百裡東君抬起頭,隻見雪白的屋頂上什麼都沒有,“哪兒呢?”
“在屋頂上。”葉鼎之也看向屋頂。
百裡東君仔細瞅了瞅,屋頂上的白雪卻動了,大片雪塊抖動著簌簌落下,露出的黃色尖喙和利爪,雙翅鼓動,頃刻甩去身上沾著的雪屑,劫海的長鳴傳來,三人聽著,有種嘲笑的味道。
王一行一巴掌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奇了怪了,百裡兄,我怎麼覺得它好像在笑你?”
“它就是會取笑我的。”百裡東君大步流星地走進去,劫海也扇扇翅膀落了下來,雄赳赳地啾啾兩聲,“你怎麼不跟東方姐姐在一塊兒?”
彆提,一提就來氣。
劫海掀起一翅膀的雪就朝百裡東君的臉上糊,主人已經在貓窩裡睡了兩天了,就中途回來過一次,還是為著那倆隻會哼哧哼哧的小貓來的。
“欸欸!”百裡東君連忙一躲,但距離太近還是免不了被糊了一身的白雪。
白天的時候東方既白的院子門窗都開著,屋裡飛出來一隻棕褐色的雀鷹,停在窗台上看他們,身後一拱兩拱露出兩個毛絨絨的腦袋,是那兩隻在養傷的小獅子,一公一母,公的叫淩泉,母的叫淩瓏,名字是蕭若風起的,不然落在東方既白嘴裡指不定又要打劫什麼。
“你東方姐姐,養的寵物有點多哈。”王一行乾笑兩聲。
隨後三人去了內院蕭若風的住處,在那裡看見了被一虎兩獅圍著一起打盹的東方既白,王一行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不得不說,咱東方姐姐,實乃妙人。”
劫川最先嗅到外人的味道,原本伏在東方既白腳邊的腦袋頓時支棱了起來,衝著門口的方向低聲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