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酒菜上來,蕭若風給了小二一錠銀子,交待他沒有吩咐不許進來,等人走後他才把鬥笠摘下,露出一張俊逸的麵容。
他摘了鬥笠,另外兩人卻沒摘,一個柳月,一個墨曉黑,百裡東君看著那兩人連吃飯喝酒都不摘鬥笠也是奇了,雷夢殺拍了拍他的肩膀,“習慣就好。”
尹落霞對自家師父的麵容也好奇,但她沒敢問。桌上就她和東方既白兩人是女子,且說實在話,她初來乍到和北離八公子都算不上熟,因而席間隻和王一行或是百裡東君說說話。
東方既白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還行。”
蕭若風在旁邊哭笑不得,昨日他吩咐暮初來訂酒的時候讓百品閣把陳年的窖藏全部拿了出來,到東方既白嘴裡也就一個還行。
是不是給他和百裡東君慣壞了,這喝酒的嘴是越來越挑了。
幾人正準備動筷,小二卻去而複返,雷夢殺見他進來微微皺眉,看了背對門口而坐的蕭若風一眼,“不是說沒喊你不要進來嗎?”
小二自然是知道的,隻是他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氣道:“門外有位客官讓我傳句話。”
眾人相視一眼,東方既白挑了挑眉沒有說話,雷夢殺覺得有些好笑,“什麼話?”
小二學著那人的語氣,懶洋洋道:“你去問問裡麵的幾位公子,先生沒到,應該開席嗎?”
包廂內鴉雀無聲,眾人又相視了一眼,公子榜上的幾位公子同時扭頭望向角落裡的那幾個窗戶。
東方既白詫異地看著蕭若風,“你想跑?”
蕭若風咳了一聲,“沒……”
這邊蕭若風被按住了,其他幾個卻是一躍而起,直奔窗戶而去,可窗戶卻被一陣勁風從外麵打碎了,白發白衣的李先生從窗外躍進來,長袖一揮,將那些個什麼北離八公子一袖子打回了原位,衣袖一震,“一起喝酒啊!跑什麼!”
對啊,跑什麼啊?
東方既白不解,百裡東君也不解,王一行葉鼎之尹落霞就更不明白了。
李先生看到東方既白坐在蕭若風身邊,笑眼一眯,“小姑娘,不醉不歸啊。”
“先生若有興趣,自然是要喝個痛快。”東方既白微笑道。
痛不痛快不知道,幾位公子的臉色看起來好像有點痛苦。
小二身後的台階上,一個背著書箱的少年郎一步步走了上來,略帶同情地看了眾人一眼。
雷夢殺微微一愣,“謝宣?”
清秀的少年點了點頭,“各位,好久不見。”
百裡東君聽到謝宣二字也是愣了一下,隨即轉身望去,隻見背著書箱一臉書生氣的謝宣也望著自己,那神態氣質和記憶中一模一樣,他笑了笑,垂首道:“我是百裡東君。”
謝宣也笑了笑,“所以我說的是,各位,好久不見。”
“你們居然認識?”雷夢殺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百裡東君。
百裡東君瞥了他一眼,“比認識你的時間久。”
“來來來來,為師好久沒有和你們一起喝酒了。今日你們的小師弟入門,故交謝宣回京,應當好好慶祝慶祝!”李先生拍了拍蕭若風的肩膀,隨後在東方既白的身邊坐了下來。
平常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蕭若風此刻卻隻剩下滿臉苦笑,“好的,師父。”
“對了東八,不是讓你在那裡等著我,我給你帶禮物來嗎?”李先生望了百裡東君一眼,又看向雷夢殺,“一定是雷二說我騙人,來來來,背後妄議為師,罰一杯!”
雷夢殺認命地端起酒杯。
李先生又看向王一行,“難得來一趟天啟自然要不虛此行,來來來,酒菜隨便吃,不要客氣!”
王一行恭敬地敬了李先生一杯酒。
李先生又看向尹落霞,“按輩分是徒孫輩了,怎麼,不敬師祖一杯嗎?”
尹落霞連忙起身敬了李先生一杯,“弟子見過師祖。”
李先生笑眯眯地應了聲,隨後看向葉鼎之,“你來天啟拜師,你南訣的那位師父知道嗎?”
葉鼎之原本酒杯已經端在手裡了,聽他這麼一問,頓了頓,道:“來天啟之前未曾稟明,不過過去這麼久了,多半已經知道了。”
李先生點了點頭,“是知道了,說不定很快就要見到了,來來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