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風當時沒懂東方既白這句話的意思,他們二人輕功趕路疾馳出了天啟,李長生駕著馬車慢悠悠地走,速度不算快,他們沒用多久就追上了。
隻是追上的時候撞見的一幕令人很是意外。
馬車上原本應該在的司空長風不見了,而百裡東君此刻正被人一棍子打在地上,神色痛苦不已,那柄棍子的主人不算陌生,一頭白發,一個紅色的鬼麵,年輕人。
百曉堂堂主,姬若風。
且不論坐在車夫座位上的李長生在乾什麼,光是姬若風對百裡東君出手都叫剛剛落地的兩個人神色不善。
“百曉堂所謂的天下百曉,竟是這麼來的嗎?”蕭若風冷冷地看著這個和自己同名的年輕人。
東方既白眯了眯眸,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姬若風手裡的棍子。
大概是東方既白那眼神太過淩厲,姬若風收回長棍,輕咳了一聲:“我還以為李先生此行隻帶小弟子一人。”
蕭若風瞥了他一眼,“師父的確沒叫我來,是我自己想來為師父送行,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姬堂主。”
袖手旁觀的李先生終於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不用寒暄了,拔劍的拔劍,甩棍的甩棍,打一架吧。”
百裡東君在他們兩人來以後頓覺得背後的束縛消失了,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爬起來,迎上東方既白掃來的視線尷尬一笑,剛出天啟就被人打趴下了,誌在揚名天下的少年略略覺得有些丟人。
“沒事?”
百裡東君連忙搖頭,“就是被戳著疼,其實沒受傷。”
東方既白麵色稍霽,看向姬若風的目光帶上了點算你識趣的味道。
蕭若風拔出那柄劍譜排行第十的名劍昊闕,指著姬若風,“先生說的有理,那就打吧。”
“昊闕劍?”見他拔劍,姬若風聲音中竟有幾分喜悅,“我能見到蕭氏的傳國劍法——裂國嗎?”
“怕是不會了。”回答他的卻是李先生。
李先生幽幽地說道:“裂國劍法他練得不好,我有一套劍法叫天下第二,是我很久以前創的,當時想的是我既稱第二,誰敢稱第一。不過這套劍法他還是沒學會,一怒之下就回去自己創了套天下第三。”
“對,天下第三。”蕭若風抬起劍,“所謂天下劍術,學堂李先生之後便是我。所以劍法名天下第三!”
長劍揮下,官道旁無人清掃的落雪頓時卷起了一陣白色的雪浪,劍氣剛猛如同泰山壓頂,隻一下就把姬若風逼得退出了十幾丈之遠。
百裡東君退回到馬車邊,神色絲毫不慌,“小師兄能贏嗎?”
“不能。”李長生直截了當地回答。
百裡東君一愣,想想剛剛蕭若風把人一劍打飛的架勢,“這都打不贏?”
東方既白想了想,沒有說話,若是蕭若風剛剛破境那會兒真氣上湧,說不定可以和姬若風這個已經踏入逍遙天境許久的人比一比,但是現在……得看他拿出來的是什麼功夫。
姬若風雖然被一劍打出去,但一晃眼的功夫便提著棍子回來了,“你叫天下第三?我這一棍,叫棍打天下!”
言畢,他一棍揮下,啪的一聲打在了昊闕劍上,這回連人帶劍飛出去的人變成了蕭若風。白色的披風摔進了皚皚的雪地裡,塌陷的積雪下露出了枯黃的草叢。
這一個兩個,打架可真用力。
李先生長歎一聲,搖了搖頭,“不過是排名第十的劍,怎麼比得過無極棍呢?”
蕭若風一個用力從地上躍起,足尖一點,穩穩地落在雪地裡,他一甩身上的披風將沾上的雪花抖落,“好棍法!”
之前看既白每次懟著人就踹看習慣了,總是會生出一種打人很容易的感覺,麵前這人在既白麵前撐死也就三招,可是對上他,卻是個不能小覷的高手。
如此一想,他和既白之間的武功差距也太大了一些。雖然有雷夢殺在,打不過媳婦不算丟人,但是現在一對比,他心裡也不免唏噓了一番。
“為天下式,常德不忒,複歸於無極。我這棍名無極棍,天下第三口氣雖大,但在我麵前算不了什麼。”姬若風傲然道。
百裡東君正要扭頭去找東方既白,卻見她已經懶洋洋地坐上了車架,甚至還從車廂裡頭掏出了一壇封好的秋露白,臉上頓時露出肉痛的神色,“那是我的……”
“嗯?”東方既白挑了挑眉。
他立馬改口問道:“東方姐姐,你不去幫小師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