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骰子安紅豆 姐夫年紀大了,你早點……(2 / 2)

暮初在外麵訕訕一笑,硬著頭皮道:“出門的吉時已定,後麵還有很多儀程要走,等會兒前頭要是還不放人,也該去叫人催催了。”

新娘成婚的發式極為繁瑣,倒騰好頭發便花了許久的功夫,東方既白看了眼擱在桌角的滴漏,這麼一會兒子功夫已經巳正了,她按住了要給自己上唇脂的侍女,“暮初,去前頭催催吧,讓蕭若風進來。”

暮初哎了一聲,連忙運起輕功跑去外院。

趴在窗口的方子遊看著光彩照人的阿姐,這個姐姐他認了五年了,沒見過她比現在還美的時候,他由衷地讚歎一句:“等會兒姐夫看到,一準走不動道了。”

他要是姐夫,鐵定拿個魚簍把阿姐罩起來不讓人看。

東方既白看了眼銅鏡裡映出的美人麵,眉心貼著的花鈿讓她本就柔情如水的五官顯得更加勾魂攝魄,旁邊上妝的侍女不約而同地看紅了臉,誰家新娘子能有這麼好看呀。

“阿姐,你以後要對姐夫好點,要那什麼……溫柔體貼。”方子遊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他總覺得師父師娘都不在,他是阿姐出嫁時身邊唯一的親人了,這種時候應該替師父師娘說點什麼,結果說得自己也彆扭。

方小少爺索性直白地說道:“彆動不動踹人家。”

東方既白翻了個白眼,蕭若風躲她的腳躲得可利索了,不認真踹都踹不著。

周圍的侍女麵麵相覷,聽著姐弟倆的對話一愣一愣的,什麼對姐夫好點,這不應該老丈人叮囑女婿對女兒好點麼,前言後語聽起來總覺得裡頭好像有大秘密似的。

“姐夫年紀大了,你早點給他生個孩子,這可不是咱們東海,天啟城裡像姐夫這樣沒成親的人已經屈指可數了。”

東方既白看著弟弟噎了噎,“蕭若風翻了年也才二十六,什麼叫年紀大了,我看你現在倒像個小老頭。”

被貼上小老頭標簽的方子遊恍若未聞,一門心思摳著以前聽來的老人言苦口婆心地跟阿姐說著,可惜他的好姐姐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權當沒聽見。

學堂外院,好不容易從柳月的高抬貴手下得以進門的蕭若風沒走幾步就看見了抱劍站在樹下的墨曉黑,漆黑的鬥笠遮掩著讓人看不見麵目,今天是大喜日子,這個素來一身黑的師兄勉為其難地在從不離身的劍上綁了一個紅色的吊墜,算是給師弟添點喜氣了。

“墨塵師兄。”

墨曉黑簡短地嗯了一聲,視線躍過他看向身後跟著一起進門的幾人。

顧劍門察覺到那道鬥笠下的目光,一笑,“總不能陪著若風來接親卻什麼都不乾,墨塵,我們好久未曾比劍了。”

他手腕一翻,一柄長劍已然提在手中,名劍月雪,一把左手才能使用的長劍,傳聞拔劍出鞘時能斬斷天空中的雪霰,是顧劍門十三歲時兄長顧洛離以重金求得送給他的。

李先生座下的弟子最擅使劍的便屬顧劍門、墨曉黑和蕭若風了,蕭若風平時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其他兩人在學堂內無事便時常比試切磋。

自顧劍門回柴桑城以後,他們的確許久未曾比劍了。

雷夢殺和洛軒一同走上了前,“那邊藏著的幾個小子,一起出來得了。”

百裡東君和司空長風鬼鬼祟祟地從修剪得低矮的灌木叢後探出了頭,一旁的葉鼎之攏了攏披風,無奈地看著這兩個早就暴露了的家夥。

“幾位師兄,好久不見啊。”百裡東君笑嘻嘻地走出來和眾人打了個招呼。

“回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們還以為你趕不上了,師父呢?”雷夢殺一步躥到他旁邊,勾住了他的肩膀,“若風成親這麼大的事,他不來露個麵?”

“呃……師父他……”百裡東君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也在準備成親來著……”

院子裡的一群公子們悉數傻了眼,雷夢殺不可置信地掏掏耳朵,“你說誰在準備成親?”

“李先生。”司空長風一臉的雖然但是,用表情告訴他就是那麼回事。

雷夢殺抖了抖背後起的雞皮疙瘩,“師父是老樹開花了嗎,他看上哪位老太太了?”

“也……不算老樹吧。”百裡東君想了想現在李長生的模樣,“師娘也就二十九歲而已。”

蕭若風默了默,其他師兄會以為李長生頂多才七八十歲,可自天啟城外送行一場知道師父真正的身份之後,他一想一個一百八十歲的老頭和一個年方二九的姑娘站在一起,那表情比在場的師兄們更一言難儘。

雷夢殺緩了好久才回過神,乾笑兩聲:“師父他……不愧是師父……”

真是老當益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