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既白心道那不然銀子是怎麼湊出來的,一千萬兩呢,她可全塞給暗河了,就百裡洛陳這件事,殺他的救他的又是拚武力又是拚財力,縱觀全局反而是暗河撿了個大便宜。
“怕不是遇上話本子裡寫的那些江洋大盜了,隻是我家王爺不在,我又是個不會管事的,這府上……”她頓了頓,轉身對身旁抱劍而立的黑衣侍衛道,“霜卻,你叫人去點點咱們的庫房,看看有沒有丟什麼東西。”
霜卻應了聲是,隨後便出門去吩咐人了。
東方既白坐在主位上,緊張地問道:“大人,不知景玉王府可有失竊?”
京兆尹拱手道:“景玉王府上也丟了不少,是王妃還有幾位側妃的陪嫁之物,下官去的時候王爺說丟了有幾日了,隻因景玉王妃懷胎不易,景玉王爺怕她動胎氣把所有動靜壓下了沒有報官,還特彆叮囑下官不要打擾王妃。”
“啪!”
上好的紫檀雕花方桌應聲四分五裂,會客廳內寂靜了一瞬,東方既白默默地收回了手,轉而生氣道:“這賊人也太囂張了。”
京兆尹顫巍巍看著她腳邊碎了一地的木屑,忽然激靈靈地打了個突,“確……確實。”
差不多一年過去了,他險些忘了這位琅琊王妃可是曾經在天啟城裡和南訣劍仙雨生魔打了一架的人。
過了一刻鐘,霜卻回來了,瞥見東方既白手邊的桌子碎裂在地,眼角不由一抽,繼而神色嚴肅地稟告道:“方才檢查庫房沒發現賊人出入的痕跡,但主院中殿下此前給王妃買的一些釵環首飾不見了,還有一尊白玉送子觀音被人換成了假的。”
“豈有此理!那尊白玉觀音是在雲居寺受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香火才請回府中的。”東方既白蹭的一下站起來,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我和王爺這麼快有孩子全托菩薩保佑,說它是王府裡最貴重的東西也不為過!那賊人居然打它的主意,簡直可惡!”
麵前的婦人猛地挺著個大肚子站起來,沒幾息臉色就白了起來,京兆尹看得嚇了一跳,“王……王妃,您……”
東方既白倒抽了一口冷氣,扶著肚子皺緊了眉頭,“那小賊……”
“王妃莫動氣,下官一定竭儘全力幫王妃追回失物,還請放心!”京兆尹聽到霜卻喊大夫的聲音慌得六神無主,這琅琊王妃肚子裡的小殿下可金貴著呢,要是被氣出個好歹他這失竊案也不必查了,直接去禦案前跪著等死就是了。
“王妃許是動了胎氣,陳大人……”霜卻喚了兩個侍女進來扶起東方既白離開,神色冷峻地擋在京兆尹麵前。
京兆尹手指哆嗦地扶了扶自己的烏紗帽,“本官隻是前來了解情況,王妃身子不便本官就不繼續打擾了,這位小兄弟還是去看顧王妃吧,本官……本官可以自行離去。”
霜卻目送著京兆尹腳步略顯踉蹌地離去,轉身撩起珠簾進入裡屋,兩名侍女恭恭敬敬地站在旁邊,見他進來後立刻躬身退走。東方既白懶洋洋地靠在軟榻上,神色哪有剛剛那副要發作的模樣。
“時機正好,接下去幾日便替我稱病謝絕所有訪客,外麵的局也該開了,我們看戲就好。”東方既白想了想,“蕭若風這會兒應該收到信了吧?”
“算算路程,應是差不多。殿下帶的人多,即便日夜趕路也沒有我們單人單騎的速度快,殿下到龍安郡附近應該就能收到天啟的傳信。”
她點點頭,“王府即日起上下戒嚴,不過要給那條蟲子留條能鑽出去的縫。”
“屬下明白。”
東方既白看了眼外麵金黃的秋色,“去抬一頂軟轎來,動了胎氣的人怎能健步如飛呢?”
霜卻應了聲是,卻知道這純粹是主母又不想走路了。
琅琊王府的大門口,京兆尹戰戰兢兢地跨出門檻,看著王府的大門在自己麵前緩緩合上,心裡忐忑不已,要是琅琊王妃真動了胎氣,屆時琅琊王殿下回來怪罪於他,他可就完了。
沒等京兆尹七上八下的心安定下來,一名下屬忽然急匆匆地策馬而來,馬蹄聲嘚兒嘚兒得就像踏在他的心口上,不安的預感格外強烈,“什麼事?”
下屬想起自己要稟報的事表情就有些一言難儘,“五殿下和七殿下……昨晚在教坊司聽曲兒,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