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手山海,共赴餘生 從今往後,你做你……(1 / 2)

第二天一早,晨霧彌漫,一艘巨大的長船破開濃霧駛入了港口,數不清的人趁著夜色將一批批行李物資運上了長船。

天光乍破的時候,金輝照亮這艘巨船的全貌,長四十四丈,寬十八丈,船有四層,遠看著就像一個可以在海上移動的小島,這是雪鬆長船,船上可以搭載數百人,東方既白當初說入海要一艘很大的船,蕭若風便直接找來了一艘雪鬆長船。

一黑一白兩隻海雕在上空盤旋,甲板上精力旺盛的獅子們正帶著它們的小弟四處巡視新領地,號角聲起,亂跑一通的小家夥們頓住腳,一道巨大的陰影覆蓋過他們頭頂。

灰色的船帆上用銀線繡了一個海浪的圖案,那是方子遊所繪,蓬萊方家的紋章。

方子遊吹了聲呼哨,兩隻海雕飛回到他身邊,他看著停泊在港口處巨大的長船,“不管看多少次我都覺得這船實在太大了,就算是墟海裡的海獸想把它弄翻都得拿出吃奶的力氣。”

“師父弄翻它可不用什麼力氣。”葉鼎之在一旁幽幽道。

方子遊翻了個白眼,看向後方一人抱著一個孩子走來的夫妻倆,掠海在旁邊啾啾地叫了一聲,他便喊道:“阿姐,走快些,掠海說城外有軍隊靠近。”

怕是蕭若瑾真的派人追上來了。

早在得到蕭若風班師回朝的消息時東方既白便安排人將行李和物資運上雪鬆長船,昨夜暮初和霜卻又將剩下的日常用品都打包搬了上去,就等主子們吃完早膳直接出發了。

跟著蕭若風一起來青州的大多是一些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他們或傷或殘,戰爭結束早已沒有家人,不願意在明德帝手底下做事才一路跟著蕭若風來到這裡,他們當中有人願意上船離開,也有人想留在青州安享晚年,蕭若風尊重他們的意願,也將自己在青州的人脈托付給了他們。

一家人上了雪鬆長船,這時候港口已經有不少百姓在探頭張望,昨日才聽說在南訣打了打勝仗的琅琊王到了青州,今天就看到了雪鬆長船出現在港口,估計也是和琅琊王有關。

地麵傳來震動,塵土飛揚,連海水也在岸邊傳來的震動中蕩起了不同尋常的漣漪,蕭若風耳尖微動,這馬蹄聲他很熟悉,是虎賁郎。

並不寬闊的街道上一隊隊金甲士兵策馬飛馳而過,朝著港口的方向急速衝刺,路上的行人紛紛退避。

“他們是來抓殿下回去的?”葉鼎之看著陸陸續續出現的大批虎賁郎,不由微微皺眉。

方子遊冷嗤一聲,“笑話,我們在這兒,他們還能把姐夫抓走不成?”

蕭若風看著前方連綿成片的金光,抿唇不語。

“我猜他親自來了。”東方既白輕嘖了一聲,就是不知道是為了蕭若風來的還是為了蕭楚河來的,當然,也可能兩者都是。

蕭若風站在船尾,看著下方整整齊齊列隊的虎賁郎,並沒有要下船的意思。

見狀,暮初當即高喝一聲:“起錨!”

船上的號角聲再度被吹響,岸邊的虎賁郎朝兩邊分開一條隻可供一人經過的通道,同樣披著金甲的男子策馬走到前方,像是一路急於趕路,臉色十分憔悴。

船上船下的兩人四目相對,蕭若瑾乾裂的唇微微一顫,“若風。”

一聲呼喚,多的是物是人非之感,蕭若風輕吸了一口氣,“陛下。”

從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開始,他就沒有兄長了。

這個稱謂讓蕭若瑾本就不好看的神色愈發雪上加霜,他儘量用溫和的語氣道:“弟弟,你還在為當年的那件事情怨恨孤嗎?”

蕭若風不答,而是道:“南訣雖敗但賊心不死,君武侯雖鎮守兩處國門,但破風軍在乾東已有多年根基不會輕易離開,南境須有一支精兵強將長年戍邊,琅琊軍可為此效力。望陛下不走先帝的老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叫在前線廝殺的將士心寒。”

蕭若瑾臉頰上的肌肉微微抖動,“若風,你當真決意如此?”

蕭若風垂了垂眸,看著岸邊不斷拍打礁石的潮水,算是默認了。

千裡迢迢趕來的蕭若瑾攥緊了拳頭,“那楚河呢?楚河是孤和錯楊的孩子,你們不能帶走他!”

東方既白一低頭,看著緊緊攥住自己衣袖的小不點,彎腰將他抱了起來,正好能讓岸上的人看清他的容顏,他和胡錯楊長得很像,也有蕭若瑾的影子。蕭楚河不明白小嬸嬸為什麼忽然抱他出現在那麼多人的麵前,下意識地撲到了東方既白的肩頭。

蕭若瑾神色大變,“楚河!”

哪怕他沒見過兒子如今的樣子,但就是分外確定那是他的兒子,他和錯楊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