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解圍 “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談……(1 / 2)

西北疆域劇烈地動造成的慘狀斷斷續續回傳到了朝堂上。

世家勳貴和清流文臣們對救災方案爭論不休,明熙帝每天煩悶不已,恨不得撂挑子去行宮避開一切。

但應當是在安居陶園一隅的緣故,西京城裡的紛紛擾擾並未給如櫻帶來太多影響。

她給製作好的兩種止血藥品都起好了名字,凝膏狀的叫陶氏凝血膏,無色無味,就是剛敷在傷口上時會有一陣疼痛;灰白色粉末狀的就直白地叫做止血藥,氣味清苦撲鼻,但並不刺激傷處,可惜暫時無法長時間保鮮,樣品多放幾天,就遇上晨露,自行融化、損了藥性。

於是如櫻還是將重點先放在了凝血膏上。

她看著製藥工坊重新修繕建設,看著丁先生開始準備製藥的原材料,等工坊竣工就生產。

連譚嬤嬤也畫了些提高製藥效率的工具示意圖,準備擇時定製,還做好了培訓工人的準備,並考慮在陶園甚至周圍的村莊,招攬一些農婦和兒童參加勞動。

守靈結束的辰砂暫時跟著洪舜忙前跑後,漸漸融入到陶園男仆的日常工作中。

“忍冬,我覺得現在隻把他留在陶園,不夠合適。”

如櫻坐在廊下沉思,想著想著,隨口說:“但我明明已經誇下海口,卻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把他送去哪裡習武。”

“不如回到府裡之後,去問問國公爺那邊有什麼可安排的去處?”忍冬很認真地想為他籌措一番:“潮生館那邊很多男仆都是蕭家軍裡退下來的高手,教個小孩子,不是問題。”

“哇……主意都打到府裡的主院去了,你不如真收了他當乾弟弟算了。”連翹揶揄她。

忍冬頓了一下,謹慎道:“我也就看著他和姥姥,想到了我的親弟弟和祖母而已。”

“哎?”連翹意識到自己可能勾起她的傷心往事,連忙轉開話題:“說起來,潮生館或者外書房確實都充滿了好差事,岑嬤嬤的小兒子不就在那邊跑腿麼。”

“是呢,所以小姐意下如何?”忍冬越發覺得自己想到的是個好辦法。

如櫻卻道:“等我回去了以後再想想吧,現在還不知世子夫人和國公夫人鬥出個所以然了沒。辰砂,暫時繼續跟著洪管事、丁先生吧。”

其實在剛才的某一瞬間,她她甚至在考慮把辰砂托付給謝繹來教育。

但今生她和謝繹的關係完全不親密,根本找不到機會開這個口。

而且……

如櫻沉下心來。

她覺得自己偶爾想想他也就罷了,就算努力抱上他的大腿隻是現階段的策略而已。

不應該摻雜太多依賴的情感。

謝繹是她的底牌,不是長久的靠山。

也就保護姐姐的時候才最需要他。

“不好了,工坊那邊又鬨出事來!”三七的突然出現打斷了如櫻的思緒,也打破了連翹和忍冬的輕鬆氛圍,“洪管事不讓人現在就告訴小姐,我偷偷來報信的。”

“我現在就過去。”

如櫻站起身來,眸色幽深。

距離上次明說自己希望知道更多情況還沒過去三天呢……隻被當作小孩對待,真是麻煩!

***

已經加固結實的籬笆外小河邊,

附近的普通村民竟是老老少少、參差不齊地聚在一起,齊齊打坐,怎麼勸都不離開。

西京城外的農戶並不完全算麵朝黃土,看天吃飯的人,可這會兒,大多數人臉上的神情肅然而隱含憤怒,讓陶園的工匠家丁們不敢小視。

“貴族老爺要重啟水車磨坊,俺不得不讓!但這附著惡鬼的大家夥壞了風水,引來地龍翻身,大家夥的房子倒塌、家人去世,俺忍無可忍,隻好坐在這裡一直到死!”

“嗚嗚嗚嗚。”

“我家的祖墳都裂了大口子!我無言麵對祖宗,就坐死在這裡算啦!”

“嗚嗚嗚嗚。”

“奴家的男人躺在棺材裡死不瞑目,奴家也要跟著他一起去了……嗚嗚嗚。以前這水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呢,壞了之後才風調雨順起來,現在……再也不會有那麼好的日子過啦!”

“嗚嗚嗚嗚。”

幾個能說會道的負責喊話,更多哭得響亮的負責落淚。這唱念做打一應俱全的架勢,誰都可以看出這是刻意安排和煽動的結果。

洪舜磨了半天嘴皮子想要安撫和驅散人群,完全雞同鴨講、無濟於事。

陶園眾人看到這架勢,通通僵持在原地,基本沒有敢輕舉妄動的。

……除了暴脾氣的唐四金。

“晦氣!說的什麼鬼話,滾滾滾!都給老子滾!”

其實從工坊重建伊始,村民們就零零散散過來張望,偶有矛盾發生。

他們知道這是城中貴族的莊子,不敢囂張過頭。可今日不知是怎麼搞的,直接破罐子破摔,大張旗鼓地過來,甚至抬了棺材擺在人群後頭。

唐四金聽了半晌念經似的哭訴,被這群村民氣得不行,實在忍無可忍:

“老子不奉陪了!”

唐虎一時沒拉住他,眼睜睜看著他直接砸了條不知道誰扔在他腳邊的扁擔到人群那邊,頓時驚起更大的波瀾。

洪舜更是嚇一跳,立刻和衝上來的家丁一起先把他按住了扯到一邊。

伴隨著村民們愈演愈烈的哭鬨聲,部分人衝上前來用利器撕扯起籬笆。等稍微有了口子,能鑽則鑽,鉚足了勁要破壞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