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慎心裡清楚楚蘇舟是不想回去哪裡,雖不知其因,但
也不決定追問:“我不缺那幾百兩黃金,我隻是想與你結識,並無他意。”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他是誰…楚蘇舟躲閃他的眼神,指著天上的孔明燈,道:"你看!那盞飛得好遠!”
“我去買一盞,在此處等我如何?"魏慎摸了摸他的頭,楚蘇舟心憂一出去人多的地方被楚府的人找到,隻好點頭答應:“快去快回。”
魏慎走後,楚蘇舟想起了一點往事。
很小的時候,他和娘親在一個會下雪的都城流浪,雪落在掌心是會化成水的,風吹得刺骨,母子兩人的衣裳卻薄得隻能蔽身,不能保暖,娘親隻能去求尋彆人不要的舊布,給他做了一件小鬥蓬,溫柔地對他說:“宸兒這是全天下最暖和的鬥蓬了,可喜歡?”
“宸兒”是娘親取給他的乳名,小宸兒歡喜地"嗯”了聲,抱住了娘親:“阿娘與宸兒一起暖和。”
娘親叫什麼,是哪裡人,他一直不知道,他認事起就沒見過父親,後來他病情加重,娘親領了一個男人回來了,男人俊秀且華貴,看著親切,卻不是他心目中父親的形象,娘親的話卻認定了男人的身份:“宸兒,這是你阿爹。” 男人把母子兩都接回了臨州,住進了楚府,當著所有人的麵娶了娘親,此後,娘親再無誕下新兒。
二位兄長待他們母子很好,娘親也說他們是她的孩兒,他卻害怕兄長們奪走娘親的愛,常常故意讓兄長們"不小心”碰倒他,想趁機讓娘親對他們失望。
兄長們卻沒有懷疑過他,反而一直責怪是自己害得弟
弟病情加重,他不解他們為何對一個從未相處過的弟弟那麼好,看著父親責備他們,他終是沒忍住站起來道:“兄長無錯,是宸兒貪玩摔進水塘內,他們在對詩並不知情,爹,要罰便罰我吧。”
那是他第一次喊男人“爹”,父親高興了好久,也不追
究是誰的責任了,唯有爺爺楚老,一直喊他“小野種”,他下令不許任何人服侍他們母子;三個月後,母親離奇生蹤了,爺爺跟換了個人一樣,對他極好,並為他改名喚“筠”,字取蘇舟,看著討好他的爺爺與跪了一地來服待他的仆從,他臉如死灰,緩緩地關上了竹苑的門。此後,竹苑再也沒對外開門,除了醫師,無人可進。
他隻想尋回娘親,哪怕離了楚府的榮華富貴,憑他現在的本事,開間小鋪養娘親足夠了。
思緒回到了現實,他覺得有些吵嘈,仔細一聽,似從河邊傳來的:“臭小子!敢偷我的東西,趕緊還我!”“這是我的荷包!你放開我!我小姨還等著這藥救命,你快放開我!”
楚筠起身走到台階上,瞧清楚了是一個中年男子拎著一個衣著簡陋的孩站在河岸邊,他們腳下有不少剛放的花燈,孩童手裡緊抓著藥包,另一隻手握緊了荷包。中年男子道:“你一個破乞丐,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肯定偷了我的!再不還我打你啊!”
眼見那男子真的要動手打人,楚筠連忙喝道:“住手!”男子上下打量了楚筠,輕佻地挑眉:“呦!小美人,不要多管閒事,這小子偷了我錢,我隻是在討債。”
“我隻是提醒你,這孩子是楚府的人,這上麵繡的是楚氏祖紋,打了他你可是得罪整個楚府了。”
男子聞言渾身一顫,支支吾吾地道:“我憑什麼信你!”楚筠見嚇的不行,正欲動手,就被一個人抓住手腕,回頭一看,原來是魏慎回來了,他急中生智,對著魏慎道:“老爺,這人無故抓著小公子不肯撒手,冒犯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