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女兒戴著半截麵紗,隻道臉上有了傷痕,不好摘紗,怕有傷宮宴風雅,這樣可否行得通呢?”思考了半晌,向清姝問道。
這個辦法向嵐烽和雲亦蝶不是沒有想過。“麵紗若是能一直戴著,倒也無妨,可若真的不得不摘下麵紗,到時候宮宴上的人看到你臉上並無異樣,那可就是欺君了。”向嵐烽說道。身為朝中的重要大臣,向嵐烽深諳伴君如伴虎的道理,這麼做的風險太大了,若真的出了什麼事,怕是想要圓回來,難如登天,他可不能讓女兒這麼冒險。
雲亦蝶也點了點頭,“姝兒,參與宮宴怕是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宮裡的皇子公主,還有朝中的大臣及家眷都會參與,即便皇上和皇後願意相信你,也怕這有心之人挑撥事端啊。”
向清姝想,這怕是真需要自己豁出去點什麼了。
“那便真的容顏有損就是了。”向清姝想了想,說道。話剛落音,還沒等父親和母親開口,柳兒已經急上眉梢了:“那怎麼可以呢小姐!女子的容顏本就是最重要的事,怎麼能為了參與一次宮宴就真的毀了你的容貌呢?”向嵐烽和雲亦蝶也看著她,似乎表示柳兒說得對,迫切的等待她的回複。
向清姝倒是不急,“並非真的要毀容,爹爹,娘親,你們還記得女兒對杏花兒過敏嗎?若是參與宮宴那天,女兒梳洗時用杏花兒水盥麵,用不了片刻臉上便會起疹子,到時隻需進宮時隨身攜著上次府上請來的疾醫為我開的舒緩膏,宮宴快結束時塗在臉上,回府後應該就能好很多了。”
向清姝說完,看了看父親母親的臉色,明顯舒緩了不少,於是繼續說道:“隻是這寒冬時節,杏花兒怕是不好找,不知道朱伯伯府上花園裡的杏花樹,還能不能有個一枝半葉的。”
向清姝想著,朱伯伯與父親是多年知交,若是他家的杏花兒還能有個枝葉,問題應該就解決了。
向嵐烽像是對女兒的這個方法比較認同,說到:“杏花兒倒是不用擔心找不到,你朱伯伯家的杏花兒,怕是比任何人家的都要活得好。”他對朱至玉的了解,不可謂不多。朱至玉這人一生除了自己千辛萬苦追來的妻子之外,隻愛花花草草和詩詞歌賦,整日整日除了朝堂上的事就是蹲在庭院裡鼓搗鼓搗花草,再不然就是鑽在書房裡研究詩詞歌賦,除此之外,再無所愛。
像是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下,又像是對女兒的心疼的和擔憂,向嵐烽長歎了一口氣,“怕是我兒到時候,免不了要受罪了。”說完,像是又有些不放心似的,又說:“宮宴開始後,儘量避免與其他人太多交談,就坐在爹娘後麵進宴,待到皇上問起你時簡單回複幾句便可,萬不可讓其他人過多的注意到你呀。”
雲亦蝶不禁有些笑話自己家宰相沒出息的樣子,她倒是很相信自己的女兒,臉上也沒有過多的擔憂,“姝兒,方法倒是個好方法,隻是到時候怕你臉上會很癢,不如藥膏就放在柳兒的身上,左右她也一直在你身邊,也不必非得等宮宴快結束才能塗,什麼地方難受的緊,就偷偷塗一點,應個急能好很多。”
向清姝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母子連心,母親和她想的一模一樣,怕是自己如今的頭腦,有多半都遺傳了自己溫婉大方的母親。向清姝點了點頭:“就按娘親說的辦。”無論如何,先想方設法的逃過這一劫再說。
很快,舉辦宮宴的日子就到了。
柳兒和其他的丫鬟們天還沒亮就開始忙東忙西了,柳兒親自監督後院的仆人給向清姝燒了一盆杏花兒水,為了防止仆人們不小心放太多,連杏花兒都是自己數著放進水裡的。
遮麵的紗巾、杏花兒煮的盥麵水、疾醫開的舒緩膏、進宮麵聖的首飾、衣服,柳兒一遍遍檢查妥當了之後,才看到向清姝剛剛起床,不緊不慢的走到梳妝台前。
“小姐,水已經準備好了,你可千萬彆洗太久,輕輕扶幾下臉就好了。”柳兒滿麵愁容的說道,她實在是擔心自己家小姐等會臉上難受的厲害,這可真是受罪。
“放心吧柳兒,我不會有事的,不是還有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嘛。”向清姝笑了笑,安撫了一下柳兒,便示意丫鬟們可以開始梳洗了。
梳洗完畢之後,向清姝看著柳兒為自己準備的鮮黃色裙子,未免有些太過紮眼,“柳兒,就還把昨天的那件藍青色的衣服拿給我穿吧,這個太亮眼了些。”柳兒點了點頭,三步並作兩步的拿來了藍青色的衣服給向清姝換了上。
收拾完畢後,向清姝便和父母乘坐著自己家的轎輦,不疾不徐的朝著宮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