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沁檸利索的抓住了雲淩司的手，雲淩司神色一滯，還不知道她葫蘆裡裝的什麼藥，手已經被她按在了三生石上，石麵再次變換起來，完全驗證了沁檸的猜想，空白、空白，還是空白！

沁檸的腦袋轟鳴了一聲，張著嘴巴久久不能言語，除了蕊兒，她和雲淩司的皆是空白！

雲淩司慌忙收回了自己的手，眨眼便背在了身後，“這石頭又壞了。”

“壞了？”沁檸崩潰的看了他一眼，雲啟瀾的聲音再次出現在她的耳畔，是該回去了......

“嗯，經常壞，我送你吧。”雲淩司難得的語氣柔和。

“不用送了。”沁檸麵對著少年道，仔仔細細的凝視著他的眉眼，轉身拉了蕊兒，之後還是沒忍住，回身抱了抱他，“等我！”

雲淩司的身子僵住了，被她緊緊的擁住，他的神情木訥，甚至不知道如何應對，思慮下抬起的手滯留在半空中，並沒有觸碰到沁檸，之後陡然垂了下來，“好。”

聽見這聲好，沁檸便放心了，所有的秘密她已心知肚明，隻是不能說，一旦說了就等於打開了盲盒，裡麵的一切便會成為定局！

回去的路沁檸輕車熟路，或許還有更方便的捷徑，她手牽著蕊兒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已經回到了雲府，果然驗證了她的猜想。

雲府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門窗已經破的不成了樣子，風順著裂縫吹進來，連骨頭縫都是寒涼的，所有的人又如幻象一般消失了，隻剩下地上幾近燃燒完的長燭，像淚珠一般的凝結的蠟油，沁檸歎了一口氣，蹲下來吹滅了蠟燭，她的臉上似乎還殘留著未乾的水痕。

蕊兒似乎又失去了記憶，竟然沒有任何的質疑，隻是蹲在地上用手摳著蠟油，感受著僅存的溫熱之氣，緊接著把蠟油放入手心揉捏個不停。

雲啟瀾、雲劉氏、賈寅、賈雲氏，芯兒，梅蘭竹菊，農戶，阿婆，雲......淩司，沁檸心中想著這些名字，包括冥界雲淩司院子裡的各種孩子的物件，她到了雲府後，雲淩司的魂靈竟能抱起她的身子，雲淩司竟比她懂得還要多的玄學，每次都會受傷的腳，那些她沒有深究的秘密，所有的一切原來都是......

沁檸擦掉了臉上的淚，身上還留著抱他時的冷涼，若是有時間應該多抱一抱的，“蕊兒，咱們離開這吧......”沁檸終於開始正視了這一切，她的語氣異常平靜，受傷的腳完好如初。

“阿姐，我們去哪？”蕊兒眨著眼睛問道。

“城外有一間小屋......”她的眼神執著堅定，“最遠隻能走到那裡，咱們要去見一個人！”

“阿姐要找誰？”蕊兒聽不懂她話裡的意思，阿姐為何說最遠，她隻知道阿姐在的地方，就是蕊兒的家，“阿姐，那咱們快點去吧。”

“先把這裡打掃一下！”沁檸沒有正麵回答蕊兒，而是岔開了話題，“太亂了......”

“好。”蕊兒回應著。

沁檸找來一把掃帚，竟然擼起了袖子，仔仔細細的打掃著雲府，一地的落葉加上蜘蛛網，顯然已經荒廢了許久，蕊兒蹣跚的取來一些水，用帕子沾了沾水，擦著柱子和門框。

沁檸甚至不敢深究雲府外麵的人，五年前的那晚......

之後，兩人簡單了收拾了一陣子，沁檸便帶著蕊兒去了城外，沒有所謂的馬車，隻有停不下來的腳步，天竟像當初一樣下起了雨，一地的泥濘，沁檸背起了蕊兒，扯了一隻芭蕉葉塞到了蕊兒的懷裡，腳又開始疼了，疼到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終究還是沒有好利索，像心病一樣藥石難醫。

到了地方後已是晚上，沁檸先去那墳邊轉了一圈，眼神停在上麵覆蓋的雪上，絲毫沒有害怕的感覺，又帶著蕊兒往廟走去，她知道這裡很快就要變成道觀了。

果然那裡虛掩著門，有微弱的黃光傳來，如同罩了燈籠紙一般的黃光，門敞開的縫隙隱約可見搖曳的人影，似乎正屏氣凝神的打坐，那個她等的人就在那裡，而她現在才找來！

沁檸虔誠的走了進去，就見那個算命的先生，正盤腿坐在地上，耳朵聽見聲響看向她來的方位，眼睛看不見卻知道來人是她，“老夫等了好久，你終於來了......”

沁檸拉過他身邊的兩隻蒲團，顯然這是為了她和蕊兒準備的，沁檸盤腿和蕊兒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沁檸說道，“師傅，沁檸這算是悟了嗎？”

“從今日起，這裡便交給你了，時間到了，你便能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