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過會。家輝帶著念林進了陸赫謙的書房。
陸赫謙摩挲著手裡黑白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一位眉目如秋含笑的女子來,柔荑般的手指輕攏著肩上披肩,周身環繞著淡然而又清冽的氣質來,最是那雙瞳剪水瑩瑩如海般清澈而又攝人心魄,像是參透這世間所有事又或是不諳世事的純良。陸赫謙輕歎,緩緩摘下眼鏡將相片夾進書裡淡淡說道
“她不像是這世間的人,大約隻是路過,就連離開也未曾驚動過什麼。”
對麵的夫妻兩望著陸赫謙,念林道“陸叔,我們.....”
陸赫謙擺擺手道,“我曉得與秋的性子,怪不得你們。”轉而摘下眼鏡道“昨晚家輝大約都跟我說了,那座舊宅,我想了許久,還是想請求你們留下吧,那是唯一一件與秋有關的了,待我幾年退休後,還是想回遠洲歸根住在那裡頤養天年,所以這個房契我不能給。錢的方麵你們夫妻不必擔心,隻是我不大明白,我聽老秦說,興達煤礦效益一直還是不錯的,家輝現在也是礦上坐著的不大不小的位置,你和念林現在收入估計也是不差的,怎麼最近急需如此大筆錢?”
陸赫謙敏銳的觀察到夫妻裡眼裡的慌亂,家輝率先開了口“陸叔,我們隻是想讓小暖受到更好的教育,小暖這孩子有天賦,學什麼都很快。我們這個小地方怕耽誤了孩子前途,就想著湊著一筆錢送去好一些的學校。”
陸赫謙顯然不信“家輝,我與你父親是戰場上過命的交情。關於小暖的事,那便是關起門來自己家裡的事兒,我這做長輩的義不容辭,隻是這樣的借口未免太過牽強,你莫不是做了什麼或是碰了什麼不該碰的事?”陸赫謙直視著低著頭舔著唇角默不作聲的石家輝,身邊的念林攥著衣角,指尖已經隱約泛白,氣氛些許的緊張,陸再次開口,聲音沉重“家輝,你和念林還這麼年輕,莫不可一錯再錯,辜負了你父親臨終對你的遺願,若有我能幫的上忙的,便一定開口,知錯就改,還是可以回頭的。”
念林的臉色越發白了,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家輝在一旁握住念林情緒些許激動的手低聲道“陸叔,我沒有做對不起父親的事,然而以我的能力,也沒有辦法去抵抗那些力量。”
陸赫謙有些不解,略顯焦急,剛想開口卻被家輝紅著眼眶打斷“陸叔,小暖和這些事沒有半點關係,她還那麼小,讀書那麼有天賦,應該有像正常人一般的人生,父母之愛子則為計深遠,陸叔...陸叔...”忽然間京起身跪下,儀表堂堂的男兒居然流下眼淚“陸叔,我和念林不想再連累任何人了,我們隻是放心不下小暖,陸叔,我求您收留下小暖,能在您身邊得到庇佑,我們也就比無他求。”說罷,便聽到一聲重重的磕頭聲。一旁的念林終於止不住,一同跪了下來。
陸赫謙有些發懵。遲疑半晌,發覺事情不對,趕忙扶起地上的夫妻,沉重的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們倆仔細說來。”
石家輝是興達礦業是的不上不下的小領導,雖是觸及不到核心層麵,但是勝在能力出眾,行事低調,性格又平易近人,所以礦上的工人都對他頗為尊敬與愛戴。陳念林是石家輝的妻子,礦上的會計,在還沒有認識家輝之前就職於這裡,礦上的賬目門門清,也深得領導的重用,夫妻兩也是百般恩愛,也算的礦上的一段佳話,雖說日子並不富裕,但也算平靜又幸福。可是這一切平和安穩的幸福卻終究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