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石暖陸赫謙望著石暖背後的魚竿魚叉來了興趣，像個孩子問道

“小暖，你哪裡搜羅到的？這房子修葺了這麼久，都沒發現這些寶貝……”

石暖眨眨眼說道，“爺爺，廂房裡有個地窖，我小時候的寶貝都在裡麵藏著呐……”

“呦，那確實得藏著，這些可是些厲害的家夥事兒。今日既然見光嘍，那我們就去河邊遛遛，給爺爺看看你這一身本事……”

石暖眼睛泛光，瘋狂的點頭，然後看向身邊的陸語，一臉的期待……

“陸語啊，你現在真是大人了，有人也得征詢你的意見了啊……”陸赫謙笑著酸著身邊的兒子，起身便去房裡換衣裳。

霧河的水清的發亮，映著溫暖的太陽，波光粼粼……

“這就是你小時候抓魚蝦螃蟹的地方？”陸語問身邊個頭已經快要到他肩膀的石暖。

“沒錯小叔，沒想到你還記得呀……現在沒有以前霧河的水大了，其他一切如舊……螃蟹得等到傍晚退潮後，石頭底下都是，現在我們下河先去抓魚蝦。”說著，便蹲下來開始解鞋帶，興奮的問“小叔，你要不要下去……”

這確實是陸語沒有接觸過的領域，從小到大，不識水性……石暖笑了笑，看穿了陸語表麵波瀾不驚的窘迫“小叔，這裡水不深，可能就到你膝蓋，你要不要試試看?”

陸語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點點頭，正打算蹲下來解鞋帶，石暖早已挽好褲腿像箭一般衝了過去，陸語順勢坐了下來，看著石暖拿著魚叉在河裡如魚得水的抓魚嬉戲，好不快活，看著看著……居然有些像……小時候課本裡，拿著叉的閏土來……不禁哈哈的笑起來，聽到笑聲的石暖轉過身來，朝陸語招手示意他一起下水，陸語遠遠的擺擺手回絕了……

遠處正釣魚得陸赫謙看到，指著跟身邊的笑著一起釣魚的秦叔說“呦嗬，老秦，你瞧瞧你瞧瞧，這才是她的天下……”轉而感歎的拿起魚竿，“打了那麼多仗，不就是為了孩子們，值了……”

老秦也笑著點點頭，有些悵然有些失意“現在的孩子可是生活在好時代了……”

陸赫謙笑著拍拍老秦的肩膀“咱們打了半輩子仗，也算有福，從死人堆裡撿來的命，也算是替戰友們看看這和平年代的模樣，管他有孩子沒孩子的，隻要新中國有後，咱就是值得。況且，小暖現在也算是你半個閨女，到時候讓她給你養老，啊……還有陸語，一起給你養老……哈哈哈……”

秦偉明也笑著點點頭……

陸赫謙轉而低頭沉思著說“再過兩年我也要退了，那事兒查了快也三年了，幾乎毫無進展，這一直是壓在我心裡的一塊石頭。家輝和念林糊塗呀，說是不想連累我，就把關鍵證據毀了，那些個還在逍遙法外，唉……前年巫南山那一帶也成了政府開發的旅遊區，興達礦業似乎也成了私有製……唉……我這心裡還是覺得挺不舒服，以後下去了怎麼跟老戰友交代啊……”

老秦拍了拍陸老的背道“陸老，注意情緒注意身體啊……小暖在您的庇護下，隻要不受威脅，也算是了了家輝和念林一樁心事。”

陸赫謙點點頭，望著走向岸邊拉陸語下河的石暖，笑著道“何院長說的是……多活幾年吧，多活幾年等我抱上大孫子，再下去跟慧敏認錯吧……哎哎哎……上魚了老秦，快幫我拉一把……”

盛陽下，石暖照顧著陸語緩慢地向河中心移動，一手拿著魚叉，一手拉著端著魚筐腳下小心翼翼的陸語，兩人臉上朝氣蓬勃的笑意勝過了波光的霧河，勝過了遠洲的豔陽天……

夜晚的院子裡，陸赫謙和老秦拿著大蒲扇坐在院子的大樹下下象棋，兩人罵罵咧咧的鬥來鬥去……四處偶爾幾聲蟋蟀叫聲，偶爾幾聲蛙鳴，好不快活……

陸語和石暖在廚房忙著做晚餐，石暖從水裡撈起一條肥美的魚，毫不客氣的用力的將魚摔在石板上，石板上的魚瞬間幾乎不再動彈，隨即抄起刀用刀柄直接結束前一秒還活蹦亂跳的生命，十分熟練的刮著魚鱗，處理著魚的內臟，一氣嗬成，絲毫不慌。豆大的汗珠順著石暖的額角滑到下巴，順手一擦……

陸語愣在原地，這是他從未見過的一麵。石暖見陸語半天沒有動靜，抬起頭，四目相對，陸語匆匆去了廚房外“我去拿點蒜……”

不一會，陸語再進來時，石暖已經收拾好了一切，不好意思的說“小叔，是不是嚇到你了？”

陸語笑笑“是，像一個殺魚不眨眼的殺手……”

石暖也跟著咯咯的笑著……

又是一頓豐盛而又愉快的晚餐，席間歡聲笑語，伴著院子裡蟋蟀聲，田蛙聲此起彼伏，大概幸福，也莫過於此吧……

一大早上起來，陸赫謙和陸語在院子裡同步刷牙時……石暖不知何時早已整理好自己出現在兩人麵前，一臉期待……“爺爺，小叔，要不要去爬山？”

六目相對，四目無奈……

陸赫謙因為心臟的原因拒絕了石暖的邀請，用完早餐就和老秦又一起釣魚去了。陸語和石暖開始攀登遠山……

一路上，石暖嘰嘰喳喳像個歡脫的兔子一般，精力旺盛，談天說地，東拉西扯，話多到陸語插不上嘴，當然他也不喜歡說話……爬到一半，石暖蔫了下陣來，氣喘籲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