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血糖與支配權 森先生:天……(1 / 2)

[綜]我是A 扛著鍋跑了 6382 字 11個月前

【A】:規則需要被確立。

【書】:明白。

【書】:那麼,新增規則是“除非研發所需或危及生命,請A儘量隻在他人提出請求時動用【奇點】技術”。

【書】:A認為約束力如何?

【A】:非常溫和…但足夠了。

……

費奧多爾和A穿過波動的“門”到達了一處寬敞而明亮的居所,A在橫濱的安全屋。

當然,實際上並不安全。

他禮貌且坦誠地看向四周,肉眼能夠觀察到許多光線轉折不自然之處,且大多分布於隱秘角落。對此A的解釋是用異能光膜隔絕的監聽設備所在。

“沒辦法,黑手黨總是很多疑。”

尤其是對來路不明、把港口黑手黨名下賭場攪得天翻地覆然後帶資入組、憑借高額繳納金位列五大乾部的賭徒。

費奧多爾並未追問,而是饒有興趣地提起了一個新話題。“就這樣把你的前任下屬們留在船上,真的好麼?”

“本以為隻是又一個平凡而充滿苦難的日子,怎料自由與財富突然撞入懷中。費奧多爾覺得有什麼不好呢?”

“紛爭。”費奧多爾輕輕歎息,為了脖頸項圈上鑲嵌的價值連城的寶石而互相搶奪的場景,他已經能夠想象。“人類是貪婪的生物,即便並非一無所得卻仍渴望將他人之物據為己有。”

“消除紛爭、拯救所有人是永遠做不到的事情。”儘管如此,拯救一船人並不難...“至少我把最大的威脅帶走了,不是嗎?”

費奧多爾知道他口中的威脅是指自己。被一位上限未知的超越者稱之為“最大的威脅”,是否該感到榮幸呢?

得找個時間回船上一趟。A沉思著走向窗台的方向,但麵前明顯察覺自己意圖的身影並未讓出一條路,導致A差點撞到他。

兩雙顏色相同一深一淺的眼睛在極近的距離對上視線,A倒沒有綁架專家所提及“靈魂被抽走”的感覺,隻是覺得很有意思。

大概就是:原來這個世界的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也還是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而費奧多爾成功接收A看似毫無感情的一瞥所表達的疑惑,甚至委屈,他似乎不理解為什麼自己沒有讓開。

有趣,這位“A冕下”以前到底處於怎樣的地位?我行我素且理所當然地期待他人的遷就,雖然即使是他也詭異地覺得這種程度的遷就無傷大雅。

此外停住動作和再次邁步的瞬間,A的動作都出現了微不可察的停頓...

眩暈?重度低血糖症狀?

也許他已經幸運地找到這位疑似超越者的“阿喀琉斯之踵”,即過高的能量消耗以及伴隨而來的脆弱體能。

接下來的一幕幾乎完全印證了他的猜想:

A繞過費奧多爾走向窗邊的醫用輪椅。他駕輕就熟地布設好輸液裝置,摘下左手手套,毫無痛覺似的隨意往露出的白皙手背上插入靜脈留置針。

站在一側的費奧多爾能看到輸液袋上清晰標注著“高純葡萄糖溶液”。

當然,對方一定留有後手。費奧多爾並不覺得僅僅數個小時的相處就足以使A卸下防線坦誠相待。他回報般的說起自己的事情:“必須有人站出來淨化這些罪孽。”*

“何等聖光普照的發言。”補充能量中的A懶洋洋閉上一隻眼睛,通透日光照射下他的身形仿佛超越認知的彼岸存在,“淨化所有罪孽之後什麼也不會剩下哦。人類,就是罪孽本身。”

身側居高臨下俯視著A,像神明一樣的人類如是說:“的確如此。所以不得不暫且做出讓步:我想要創造一個沒有異能者的世界。”

聖潔悲憫還是殘忍野望?也許本就分不出界限。

“滅除【異常】...?會很辛苦哦。”

A好像陷入了回憶,漂亮而純粹的紫色虹膜彌漫著煙霧般朦朧的虛無。費奧多爾直覺他的下一句話必將涉及其過往曆史的內核。

可惜事與願違,就在A啟唇時一陣稍顯刺耳的響鈴打斷了兩人愈發深入的對話,真令人遺憾。

A接起電話,語氣是浮於表麵的尊敬,“森先生,有何吩咐?”

“如果方便的話,請立刻來一趟首領辦公室。一位自稱‘R’的先生找到我、執著地要求見A君,實在是有些棘手啊。”森鷗外溫文的聲音在聽筒中有些失真。

聞言A的心情即刻急轉直下,不僅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公務。

——R,二十六“翼”中第十八位,所持有“奇點”為低成本高精度克隆技術。其麾下掌握著三支武裝克隆人雇傭兵團:兔子(Rabbit),犀牛(Rhino),馴鹿(Reindeer)。

殘忍瘋狂、會得寸進尺的家夥,難纏。

“屬下明白了。”

被A乾脆利落掛斷電話的森鷗外表情微妙地放下手機,連表麵的尊敬也不再維持了嗎...A君。

隨即他很快恢複遊刃有餘的微笑看向大樓守衛力量驅逐失敗的不速之客,“我已經聯係A君並傳達了閣下的要求。作為交換,請告訴我閣下的真實目的。”

A和R,相似的名字或代號露骨地揭示著他們之間必然存在的緊密聯係。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攫取情報的良機。

儘管針對A的背景調查幾乎一無所獲,麵對其所伴隨的巨大經濟利益,森鷗外和港口黑手黨仍然為A暢通無阻直達乾部位置而大開綠燈。當然,這是風險與收益權衡的結果。

森鷗外並非對這位金主的過往毫無好奇與探究之意。

“目的?很簡單呐。我隻是想當麵告訴親愛的A冕下:”首領辦公桌前穿著白褂惡劣而散漫的高大卷發男人攤開手掌,“無論逃到多遠的地方,總有一天會被肮臟的過去追上...到那時會發生什麼呢?”

“當然是讓窮途末路的舊日追隨者們飛蛾撲火地分食掉。”

R在森鷗外看似平常實則提防的視線與愛麗絲的暗暗鎖定中一字一頓道。

毫無惡意,甚至連研究狂的偏執氣質都褪去少許。

他不是在放狠話,而是冷靜地陳述駭人聽聞的事實。森鷗外做出如是判斷。

那麼,R口中的“肮臟過去”到底指什麼?隱藏於低智狂徒人設後摸不清虛實的A,在小心地圈養著什麼秘密?

森鷗外感到一個龐大的謎團正緩慢浮出粘稠的黑暗,散發著蟲洞般深邃的吸引力。

……

“在港口黑手黨眼裡我是無藥可救隻有金錢的蠢貨。”

A不太情願地拆掉手上的針管,費奧多爾觀察到一種紗幔般輕薄的憂鬱。那憂鬱無關個人命運,而是與生俱來。

輪椅和蒼白的麵色看似弱勢,但卻不可相信。

“不過有時候我覺得做蠢貨也不錯,至少能心安理得地活著;聰明人想得太多,反而讓自己身陷囹圄。”

就像“都市”裡那些為了無法實現的理想而發瘋、自我毀滅的人們一樣。A這樣想著,看向麵前的費奧多爾。

“就像你一樣。我暫時還沒有考慮好要怎麼處理你,【死屋之鼠】頭目。”

對於這個也許關乎性命的問題,費奧多爾不卑不亢地予以回應,“沒關係,留給A君考慮的時間十分充足。”

他觀察著A的臉,一種孩子般天真殘忍的神態,與另一種久居上位者的控製欲與全局觀生疏地雜糅在一起。不得不說,這樣的矛盾感很奇妙。

A控製著輪椅略微更加逼近,“雖然有些無恥,但你的自由現在屬於我哦,請不要輕舉妄動。”

費奧多爾感到A的視線輕飄飄地掠過了自己的麵部,不,也許是大腦的位置。本能的預警幾乎帶來神經的戰栗。

這種無來由的糟糕體感很快消失,但費奧多爾將其記在心上:A之前所言“操縱空間和意識”中的後半部分能力還未曾顯現。

隱藏在暗處的意識操縱,無疑更加危險而難以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