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多久了?”晏溫率先發現了不對勁,駐足問道。
“哎,奇了,怎麼感覺這條路走很久了。”於晚摸著自己的下巴說。
宋疑舟走到小溪邊,蹲下身子,手在地上試探性地摸了幾番。然後指尖凝起一道靈氣,劈在了溪岸邊的淤泥上。
淤泥中央凹下去一個打洞,染汙了邊上一塊兒的溪水。
宋疑舟又揮了幾道靈氣,而後用清潔咒洗了下手,指著淤泥下露出真容的石壁說:“我們一直在繞圈。”
宋移舟湊上前。
石壁隻露出來了些許,但不難看清上麵的字——赤水寒。
怎麼說呢,這個石壁實在是和他所看到的那個太像了。
除了上麵的字不一樣。
“我們一開始就是從這裡進來的。”宋疑舟說。
於晚和晏溫互相對看了一眼,神情不似先前的輕鬆。
“疑舟,你怎麼知道我們從這兒進來的?”
他們一路走來,路上風景幾乎複刻一般,一模一樣。
宋疑舟絞儘腦汁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說:“感覺?”
晏溫扛起作為大師兄的擔當,上前摸了摸宋疑舟的頭,努力活躍氣氛:“好啦好啦,小師弟真厲害。”
“我們現在繼續走。如果過一段時間,看到了這個石壁,就代表我們真的一直在兜圈。”晏溫提議道。
宋疑舟和於晚沒有異議。
於是,三人立馬又往前走了起來。
宋移舟跟在他們身旁,收回望向石壁的目光,心中滿是凝重。
之前雖隱隱猜測這秘境就是赤水寒,但在猜測被證實的那一刻,多少還是有點不可思議。
不說彆的,就拿這個風景說事。
這樣美的不像話,活像個世外桃源的秘境居然和自己先前見到的寸草不生的地方是一個?
況且,原文不是說赤水寒是極炎之地嗎?那麼不管怎樣,也都不該是這般梨花妍妍的模樣啊!
不僅如此——
宋移舟抬頭看了眼西斜的太陽。
如果沒記錯,從他來到這裡開始,這個太陽的位置就沒有變過。
換句話說,在這個秘境裡,時間很可能是靜止的。
宋移舟在有限的活動範圍內,又轉了幾圈。
他大膽揣測。
赤水寒的空間不是固定的。
直白些,這個秘境是由兩個及兩個以上的空間組成的。
嘖,細思極恐。
真是這樣的話,就不好解決了。
煩。
半晌後三人一魂停在了露出的石壁旁,沉默了許久。
於晚情緒尤為低落,聲音充滿喪意和歉意:“對不起,如果不是我非要來……”
“師姐,這和你沒關係。你不說,我們也會想進來的。”宋疑舟貼心地順了順於晚的背。
“疑舟說得對,”晏溫凝眉思考了回,“現在有一個可能性,就是這個秘境可能和這個石壁有關。我們可以先把這個石壁挖出來看看。”
說到這,他停頓了下:“隻是,不知道這個石壁被挖出來會不會觸及什麼陣法結界。”
涼風習習,溪邊的柳樹被吹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幾朵花瓣飄飄悠悠,最終落在了石壁上。
“我來,”於晚咬了咬牙,“你們讓開些。”
說著,她便運起靈氣。
“等等,都用手挖,靈力省著點。”晏溫走上前,率先蹲下身,用手刨開了一塊淤泥。
宋疑舟蹲在晏溫身側,話不多說直接上手。
“你們……”於晚眼眶紅了紅,立馬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三個人圍城一圈,撩起衣袖和衣擺,吭哧吭哧的挖個不停。
宋移舟飄在上空,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有什麼意外。
很快,中間的石壁就完全暴露在了空氣中。
“我來拿。”於晚一把撈起石壁,沒顧及晏溫和宋疑舟的阻攔,連續退離了幾步。
“先彆過來!”她喝道,“我先占個卦。”
她掃了眼四周,右腿微屈,左腳在地上劃出了一個半圓形狀。而後她閉上雙目,額前漸漸浮現出第三隻眼睛。
地上仿佛形成了一個虛幻的八卦陣,於晚身形詭異,穿逆在其中。
她的左手還快速掐算著什麼。
沒一會,她停了下來,額前的眼睛逐漸隱匿。她睜開雙眼,可算是揚起了笑容:“兌為澤,上上卦!”
三人一魂同時鬆了口氣,重新聚在了一起。
幾個人把石壁翻著來翻著去,眼睛都快盯出花了,也沒彆看出什麼特殊的地方。
“唉,算了,可能他真的隻是個普通的石壁。”晏溫的話還未說完,就聽見宋疑舟的一聲驚呼。
“等等,石壁後麵好像有字了。”宋疑舟再次把石壁翻了個麵。
幾張臉懟在一起,宋移舟仗著自己沒有實體,也混在其中,和他們一同齊聲聲地念道:“小娃撐小艇,偷采白蓮回。不解藏蹤跡,浮萍一道開。”
“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寫這麼一行字?”於晚絞著秀眉。
“這個字……剛剛有嗎?”晏溫不確定地問。
“沒有!”剩下兩隻異口同聲地篤定說道。
“我看見它剛剛才浮現的。”宋疑舟又補充了一句。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一臉茫然。
“再看看反麵的字還在不在吧。”宋疑舟側拿著石壁,使得兩麵都得以暴露再視線中。
先前寫著“赤水寒”的那一麵沒有變化,隻是原本光滑的反麵浮現了這麼幾行字。
宋移舟穿過他們,獨自徘徊了一會。
字是後來浮現的,所以,是不是可以證實,他之前的揣測很大可能是正確的。
此外,順著捋一下思路。
是不是也可以側麵推測,許亂杪也許現在也在這個時間線的秘境裡?
宋移舟越想越煩,越想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