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朝溪市!】
【為了您在本市可以順利的工作和生活,請您在本市期間務必遵守本市的各項規則。】
趙湛恩茫然地站在廣場上,麵對著廣場正中間那塊寫著“朝溪市歡迎您”六個血紅大字的巨大石頭。
震耳欲聾的廣播從四麵八方一起向她包圍而來,伴隨著聲音的響起,四周彌漫著的濃重霧氣也在迅速向後退去,露出了那裡原本的樣子。
這裡是朝溪市最大的城市廣場,是每個進入朝溪市的人一定會經過的地方。但此時這偌大的廣場上,隻有她一個人。
天色陰沉得嚇人,濃厚的雲層將天空遮得密不透風,半點陽光也無法照進來。
一陣陰冷的風不知從何處而來,瞬間吹透了她的衣服。
莊重的廣播聲音好像也慢慢變了樣子,陰沉的好像在低聲獰笑。
【祝您在本市可以擁有一段,平安愉快的時光。】
十分鐘前。
北京時間,中午十二點二十一分。
碧空如洗萬裡無雲的天空之上,在那一輪火熱的大太陽旁邊不遠處,一道驚雷憑空的從天際直劈向了地麵。那力道仿佛要將地麵劈開一般,震得地麵上所有的東西都隨之顫了顫。
趙湛恩的頭一下子撞在了車窗上,“咚”的一聲,讓她頓時就清醒了過來。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向車窗外望了過去,隻見一道濃重的白霧從朝溪市的入城關卡前騰起,像是一根巨大的水柱。白霧從地麵上卷起,一路卷積旋轉著向上方而去,轉眼間就直衝向了天空。
這根巨大的白霧柱子越卷越粗,從最初的半人粗細轉眼間就擴展到了一輛卡車的寬度。而它還在不斷的加寬,遠遠看上去就像是在天地間漸漸的打開了一扇大門。
場麵十分壯觀。
趙湛恩隻望著車窗外怔了幾秒,就手忙腳亂的背起自己的背包,起身就向車下跑去。
還沒走到車門前,前麵的車門就被人從外麵打開了,司機大叔大叫著招呼她:“快下來,門要開了。我們得快點跑過去,慢了就進不了城了!”
在司機大叔的喊聲中,趙湛恩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車門前,一步從車上跳了下來,根本來不及想任何事,向著那道白霧就狂奔而去。如果這次不能進入朝溪市,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朝溪市已經封鎖很久了,幾乎是隻能進不能出的狀態。
其實封鎖朝溪市的本意是也不想讓其他地方的人進入朝溪市,所以才把開門放人進城的機會卡得這麼苛刻。
開門的時間隨機,不知道幾天才會開一次。而且開門的時間非常短,除非守在門口,不然聽到開門的消息再來這裡,肯定是趕不上了。
好在朝溪市已經封了這麼久,想要進去的人也寥寥無幾,也許幾個月也不會有人想要入城,因此這開城門的苛刻條件也沒有什麼人在意了。
趙湛恩是兩天前來到這裡的,路上正好搭了司機大叔的車,就一起在這裡守了兩天。好在運氣還不算太差,沒有停留太久就等到了開門的時候。
按司機大叔的說法,很多人在這裡等上十天半個月才會等到開門,有的人可能等了更長的時間。現在要入城的人更少了,等的時間可能會更長。
司機大叔有著這一帶的人特有的淳樸熱情,一路上和她聊了不少。來的路上司機大叔問起她為什麼要進朝溪市,還說年紀輕輕的一個小姑娘為什麼為什麼非要想不開到那鬼地方去。
趙湛恩隨口應付了兩句,隻說老家在朝溪市,親人都在這裡,怎麼也得回家才行。
沒想到這隨口編的理由竟然引起了司機大叔的共鳴,和她絮絮叨叨的說了一路外加兩天。說什麼外麵再安全又有什麼用,家人都在城裡,一點消息也傳不出來,完全斷了聯係,自己在外麵就像孤家寡人,一年半載還好,要是好幾年可真受不了。就算知道城裡危險,也得和家人在一起,有什麼事情一起扛,這才活得有意義。
趙湛恩和司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邊計算著自己的裝備。她身上吃的喝的沒帶太多,三五天的也沒問題。那時候她反複在想要是真的要等個十天半個月,這附近連個賣東西的都沒有,甚至連路過的人都極少,時間長了該怎麼辦。
好在司機大叔準備的充足,車上的補給一個月都足夠。趙湛恩想和司機大叔買一些吃的,大叔也沒要她的錢,直接送給她了。
大叔說這車也開不進去,等進了城這些補給也就浪費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再有機會出城,沒必要算計那點錢了。
說得怪悲壯的,好像朝溪市有進無出似的。
不過現實情況也確實是這樣,朝溪市封城兩年,幾乎沒有人出來過,外界也無法與裡麵的人取得聯係,所以根本不知道城裡情況如何,甚至不知道裡麵的人都是死是活。儘管官方的渠道一直都在說朝溪市內部一切正常,但外界能相信幾分也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