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崖底。

雲天青老遠就看見玄霄在那兒等著，還是一如既往地早到啊，雲天青感歎。

聽到腳步身，玄霄轉身，看了雲天青一眼：“來了。”

雲天青燦然一笑：“師兄。久等了吧？”

玄霄閉眸不語。雲天青暗自偷笑，手摸了下懷中的破笛，定了定心思，對著玄霄笑道：“師兄，走吧。”

玄霄頷首，轉身上山。雲天青乖乖跟上。

凝望崖山勢陡峭，幾乎沒有路，兩人隻好一邊走一邊揮劍開路，眼睛仔細掃過每處可能長著三神川芎的地方，卻半天沒有頭緒。

雲天青心思微亂，竟不忘了這凝望崖瘴氣頗盛，不知不覺間散去了護在周身的靈力。

玄霄見雲天青不太對勁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提醒道：“注意，凝神靜氣，切忌浮躁。”

雲天青這才平複了下心思，衝著玄霄感激一笑，運氣護體。

找了半天，雲天青才發現一個崖邊上長著三神川芎，一喜，把手中的望舒扔給玄霄，道：“師兄，你先拿著，我去采。”

說完玄霄還來不及反對，就一捋衣袖，提氣飛身而上，以崖壁凸起的石塊為借力點，幾個翻身，便來到了那株三神川芎旁邊。

欣喜一笑，小心地把那株草藥連根拔起。雲天青回身衝著玄霄一笑，表示成功了，玄霄頷首。

正待下來之時，一個瞬間，一個畫麵從腦海呼嘯而過，衝擊得雲天青一陣暈眩，一個失力，身子不受控製地墜了下來。

玄霄一驚，身體已先一步行動起來，禦起羲和，接住雲天青的身子。一個刹那間，玄霄也覺得這個畫麵似曾相識，還未想起什麼，體內突然抑製不住湧出一種莫名的悲哀，洶湧著將他淹沒。失去意識的瞬間，玄霄緊緊抱住雲天青的身子，神情悲傷的像是失去一片天空。

像是有什麼，在一個契機之中，驀然打開，便洶湧澎湃地一湧而出，怎麼擋都擋不住。

再次有了意識時，雲天青一睜眼便看到兩張再熟悉不過的臉——蕭銘和蕭越。

以及，四周黑漆漆的石壁。隻有看樣子是兩人點起的柴火，發著並不十分明亮的光。

“醒了。”蕭越回身看著雲天青，淡笑著打招呼。

“恩。”雲天青剛想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什麼握著，回頭一看，正是玄霄。

玄霄躺在雲天青身側，還在昏迷顯然受的衝擊比雲天青還大，卻死死攥住雲天青的手，不肯放開。

雲天青一詫，竟沒出息一慌，臉紅了。幸好這鬼地方光線夠暗，雲天青心想。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雲天青慌張地轉頭看著兩人：“你們——你們怎麼進來了！”

“你說凝望崖？哦，蕭越不放心，我們就進來了。”蕭銘隨口回答道。

“彆擔心，我們不聽師父的話不是一次兩次了。感謝我們吧。剛進來就誤入了這石洞，然後就看見你們躺著這兒。你們怎麼搞的，昏迷不說，手還緊緊握著，老子扒都扒不開，索性就由你們去了。”蕭銘見雲天青臉上頗為擔憂，打趣道：“放心，你師兄沒事。你有空還是想想這是哪兒吧。”

“你們不知道？”雲天青一詫。

蕭銘挑了下柴火，起身回答道：“當然不知道。另外，玄霄該醒了。”

雲天青果然感到握住自己的手動了一下，然後玄霄的眼皮微動，看樣子是要醒來。

“師兄？”

“……天青。”意識還未清醒的玄霄喃喃吐出這兩個字。語氣溫柔得像是隔了一輩子的時空，終於尋到的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