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般靜靜地淌過。
玄霄一如既往地麵沉似水沉默是金,雲天青一如既往地欺負兒子禍害眾生,慕容紫英一如既往地幫襯著天河,雲天河一如既往地被老爹耍弄被紫英袒護,蕭銘一如既往地與雲天青很不要麵子地掐架,蕭越一如既往地在這個時候一個巴掌拍昏蕭銘。
隻是玄霄經常會玩兒失蹤。時間倒也不長,頂多是早上不見,但到了夜幕降臨時一定會回來。
雲天河好奇地玄霄在乾什麼,也隻是換來玄霄的沉默。雲天青也隻是笑笑,從不多說什麼,也不過問。
這天中午,雲天河和紫英出去打獵去了,蕭越一個人在廚房擺弄午飯,蕭銘和雲天青就坐在樹枝丫上,雲天青抱著一個酒壇有一口沒一口地飲著,蕭銘無聊地用樹枝敲打著樹乾。
玄霄繼續玩失蹤。
“喂。你為什麼不阻止玄霄?明知道不可能的。”開玩笑,連他師父這種角色尚不能讓雲天青完全複活,這就這麼幾天時間,憑玄霄一己之力,能找到法子才有鬼。
雲天青仰頭飲下一口酒,笑道:“你覺得我若阻止師兄,會有用嗎?”
“那也總比這樣徒勞無功好。”
雲天青笑著搖搖頭:“你不了解師兄。他想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人能阻止,我若是阻他也沒有意義。倒不如讓他找,找不到,便也就放棄了。如果不讓他試試,想師兄也不會死心。”
“雲天青,我該說你太過無情還是太過理智?”
“彼此彼此。”
“你不在乎嗎?”
“你是指什麼?”
蕭銘狡黠地一笑,盯著雲天青說:“你覺得我在說什麼?”
“切。”雲天青抱著酒壇從樹上一躍而下,朗聲道,“你小子也彆太過悠哉。哪天蕭越跟彆人跑了,你就哭去吧。”
“不勞費心。”
雲天青把空酒壇向後一丟,徑直離去了。留下蕭銘一個人依舊無聊地用樹枝敲打著樹乾,一下,又一下。
整整七下的時候停了下來。
到了晚上,玄霄像往常一樣歸來。沉靜的眸中看不出一絲波瀾,隻是那白袍上的風塵仆仆生生刺進了雲天青的眼睛。
雲天青迎上去,笑著道了聲:“師兄。”
玄霄頷首,就打算進木屋休息了。走過雲天青身旁的時候,玄霄的手被雲天青拉住。玄霄轉過頭來看著雲天青,不明所以。
雲天青燦若桃花的笑容不改,聲音清清淡淡地說:“師兄。放棄吧。”
玄霄的英眉一皺,欲掙開雲天青的手,卻被雲天青拽著死緊。
“師兄,放棄吧!沒有用的,要是有辦法,浮生早就告訴我了。”
玄霄停住了掙開雲天青的動作,反手握住雲天青的手,另一隻手抬起雲天青的下巴,逼雲天青看向自己,然後一字一頓地說道:“雲天青,我不會放棄。”
“師兄!”
“彆說了!”玄霄死死盯住雲天青的眼睛,道,“其他的事,我隨你。但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師兄……”雲天青歎了口氣,抬起自己的左手撫上玄霄的麵龐,“我不怕死。隻要剩下的日子能有師兄相伴,天青此生也就無憾了。”
玄霄的皮膚有著溫熱的觸感,雲天青不禁多留戀了會兒,卻被玄霄一把攬進懷裡。雲天青感到玄霄的下巴擱在了自己頸窩,聽到他沉沉的聲音堅定地說:“可是,天青。我怕。”
我怕,怕在今後無數個歲月裡尋不到你的影子。
我怕,怕再也聽不到你喚我“師兄”的聲音。
我怕,怕再也看不見你燦若挑花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