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安衍再次睜開眼就看見自己躺在熟悉的病房裡,正吊著點滴。
床邊江裴諶神色不明的支著下巴看著他。
青年張了張嘴想說卻說不出來,皺著眉疑惑的看向少年。
“暫時性失聲,我的哥哥可真是個小可憐。”
江裴諶冷淡的說著遞給陸衍一杯溫水。
少年俯身輕輕的環抱住病床上的陸安衍,少年一晚上沒敢合眼,喃喃的說著:“陸安衍,你快嚇死我了……”
青年看見江裴諶眼下的淡青色,眼裡還有有著紅血絲,明顯是沒睡好的困倦神色。
陸安衍動了動手指,還是沒選擇推開他,任由他抱著。
“哥哥,我一天一夜沒睡覺了,可以分點床給我嗎?”江裴諶把下巴卡在青年的頸窩處,語氣很淡。
他住的是單人病房,小廚房衛生間應有儘有,病床完全可以容下兩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
青年的動作一僵,雖說以前也在一張床上睡過,在陸安衍沒發覺自己心思之前來說,那是絕對隻是社會主義兄弟情。
但現在可能從某種意義上變質了,容易擦槍走火……
少年察覺到了他的僵直,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有些失落:“沒關係的哥哥,我可以在沙發上將就一下。”
陸安衍看著他,江裴諶看懂了:“回家的話,車程將近一個小時。”
說罷,少年鬆開了陸安衍起身朝沙發走去。
剛邁出一步,江裴諶感覺自己的袖口被病床上神色複雜的青年拽住。
隻怪陸安衍對江裴諶完全狠不下心。
青年不知道從哪找出來的紙和筆,在上麵寫著:就一次,我不想在醫院住。
“哥哥,你身體還沒恢複,出院不好。”
青年沒繼續在紙上寫字,默默收緊了攥著衣袖的手。
陸安衍很討厭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從前每一次來這裡都是自己一個人,每一次來好像都不是好事情,外婆去世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守著,每年的兩次複查也都是他一個人。
江裴諶蹲下平視著他:“那我們明天早上就出院,哥哥現在有什麼想吃的嗎?”
青年搖了搖頭,慢吞吞的下了床,江裴諶扶住他的胳膊。
“點滴還沒打完。”
陸安衍抬頭看了眼快要到底的輸液瓶,扯過紙筆:我要去廁所。
少年抬手按了一下護士鈴,負責的護士很快就來了,動作麻利的拔針收東西,走時還貼心的帶上了門。
陸安衍上完廁所出來,江裴諶已經側躺在床上睡著了,青年看著睡夢中的少年,不知道該不該上床休息,手足無措的站了兩分鐘,終是抵不過發情期帶來的困倦,輕手輕腳的爬上床躺在另一側。
青年闔上雙眼,很快就睡著了,身後的江裴諶睜開眼睛看著陸安衍縮在被子裡毛絨絨的腦袋。
哥哥真是沒有一點防備心……
在電話被掛斷的時候,江裴諶翻出時黎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江裴諶?怎麼突然找我?”
“我哥在M國的住址在哪。”
在得知準確的地址後,少年一路闖了好幾個交通信號燈,急匆匆的到了陸安衍的公寓。
打開臥室的門,少年看到昏迷著扔蜷縮在沙發角落裡陸衍,江裴諶抱著陸衍的手都在不自覺的抖。
“他……”
“你是他的弟弟?”
江裴諶坐在醫生對麵,捏了捏手沒點頭,毫無血緣關係,頂多就是名義上的哥哥,很快連哥哥也不是的了。
“你哥哥是因為AO信息素基因紊亂導致的二次分化,他的發情期會比其他Omage要麻煩的多。”蕭醫生沒有說完,將診斷結果推到江裴諶麵前。
少年皺著眉翻開,蕭醫生又繼續說著。
“你應該不是他親弟弟,我建議你們做個信息素匹配檢測,他的症狀被你的信息素安撫了。”
“曆史上有這種病的先例,假性分化,患有這種病的患者,無法感受到與自己匹配度低信息素,那個人很不幸運,一輩子也沒有找到匹配度99%的“藥”。”
陸安衍的信息素有樣本存在基因庫裡,很快就調了出來。
幾個小時後醫生拿著檢測單走了回來,遞給江諶。
少年錯愕的看著單子上加粗的數字和文字。
【信息素匹配檢測人員陸衍、江諶信息素匹配度99.9%】
蕭醫生笑著看了眼病床上輸液的青年:“陸安衍很幸運。”
黑暗中江裴諶將熟睡的青年往自己懷裡帶了帶,輕輕地摩挲著他柔軟的發絲。
哥哥你說老天爺是不是看我太可憐了,所以把你送到我麵前了,信息素匹配到底是多少我不在乎,你一直看著我就好。
江裴諶依舊是一晚沒睡,他害怕陸安衍半夜退不下去燒,每隔一個小時就輕輕的量一量體溫,直到天微微亮陸安衍才退燒。
少年輕手輕腳地下床去給陸安衍辦出院手續再買點早餐,處理完的江裴諶叫醒青年。
“哥哥回去了。”
陸安衍有賴床的習慣,不耐煩地將腦袋往回縮,用被子把耳朵捂上。
江裴諶伸手將他撈出來,幫他穿上外套和鞋襪。
少年笑著看向裝睡不敢動的陸安衍:“哥哥是想要我抱著你出院嗎?”
陸安衍睜開眼睛站起來整理衣服,故作鎮定:“走吧。”
如果不是我慫,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