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越對楚慈管得很寬,事無大小,什麼都要管。他有次看到楚慈出門戴眼鏡,便要求楚慈每天出門都要戴,楚慈當下摘了眼鏡扔在地上踩碎,再也不戴。韓越不喜歡楚慈和同事吃飯唱歌,楚慈偏要去,隻要有人叫他聚餐他就去。韓越每次見麵都會雙手放在楚慈腋下把人舉起來,說是看看體重變化,楚慈煩的不行。如果楚慈瘦了,韓越就會帶一些補物回家做。有一次他盯著楚慈看,說楚慈長高了。楚慈才懶得搭理他,隻當他有病。但韓越出門時買了把卷尺,非讓楚慈脫鞋站在牆邊,量了一下182cm。楚慈推開他回房間,說:“我本來就這麼高!”心裡卻想著入職體檢時是181cm啊。韓越管得嚴,管得寬,有事也想著心尖兒。送手表送車送房子都嘗試過,楚慈不要,韓越就讓朋友定期給楚慈送水果,都是農場裡新鮮的特□□品,每次送到家門口,楚慈開了門人家還按照要求進門放到茶幾上,每次都送兩三箱,挺重的,楚慈也不好讓快遞員再搬下去。
楚慈會時不時遇到裴誌。
裴誌對楚慈很感興趣,對藝術品的那種興趣,時不時去看一下。楚慈最突出的不是相貌,而是氣質。氣質這種東西,沒有就是沒有,模仿不來的。多少漂亮的人兒一接觸一開口就讓人性致全無。漂亮是一種形容,而美,是一種感覺。裴誌覺得楚慈美極了,像名畫一樣,不在畫麵,在氛圍。楚慈是一個往裡收著的人,外在露一半,讓人很想看看裡麵一半是什麼樣子的。“猶抱琵琶半遮麵”,這就是頂級的性感吧。
裴誌的確有意地創造了一些“偶遇”,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想看看楚慈。楚慈知道上次在樓下裴誌幫了他,雖然不想搭理韓越的朋友,但裴誌主動和他說話,他會禮貌回複。他就是這樣,心軟,人家對他一點好,他就不好意思掉人家臉兒。不過裴誌再沒看過楚慈笑。裴誌很希望他能對自己笑一笑。
當裴誌發現自己想見楚慈的頻率超過想見情兒的頻率時,有過一段冷靜期。他怎麼能看上韓二的人呢?韓二那是多可怕的一個人。
侯瑜說過,當年韓越想當狙擊手,但長官覺得他耐心不足,讓他負責突擊,韓越硬是有空就把自己關起來什麼都不做,也不閉眼,端著槍練耐心,直到一次任務中狙擊手受傷,他臨時替代並成功完成任務,才得到長官的信任。這事聽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韓越現在可以趴在地上清醒狀態一動不動呆三天,沒有死拚的狠勁,一個暴躁的小夥子怎麼能練成這功夫?!
裴誌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見韓越時,他問韓越為什麼總來打靶,11歲的韓越說:“我要當兵,當兵怎麼能不練好槍?”
韓二可怕的地方不是能力,而是這種死磕的性格。
動了他的人,他就會跟你死拚。他是一個狙擊手,可以在2600米的射程內殺死你,查都不好查。而且,他真的殺過人。如果撬了韓越的人,就表示跟韓越徹底翻臉,那也代表著跟韓家翻臉,他需要和楚慈一起出國,換另一個身份生活。隻是,這樣值得嗎?
裴誌是猶豫的,他知道愛情,那並不是越來越濃烈的東西,隻會日漸稀薄。
為了三四年的愛情,把一生的活法都換了,好像,不太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