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的蘇市,天氣轉涼。
從六月便開始燒著的天火逐漸熄滅,一直下著的雨也說好般地停下,在數月悶熱後帶給蘇市難得的好日子。
正好下節課是體育,教室裡的同學們個個望眼欲穿,恨不得立馬響起下課鈴。
“林清,下節課三班約我們打籃球,一起不?”教室後排一個人鬼鬼祟祟戳了戳前排的男生,時不時瞟一眼講台上的老師,生怕被抓到。
前排的男生慢吞吞坐起來,把撐著頭的手放下,正要說話:“我......”
“誒我說霍思淵,你怎麼還沒學會?”男生的同桌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轉過身,“這個問題還有彆的答案嗎?每次發問,林哥不是要和齊予安一起,就是要問齊予安有沒有安排。你問林哥要不要一起打球,不如直接問齊予安。”
剛小聲說完話,顧雲朗感覺到有一道死亡目光在看自己,他下意識抬頭,和數學老師四目相對。
“顧雲朗,”數學老師點名,“來來來,就你了,這題怎麼解。”
顧雲朗嬉皮笑臉地站起來道:“老師,這題有點難,都壓軸了,我哪兒會啊。”
數學老師被氣笑了:“行,那問個你會的。你剛才和霍思淵說什麼呢?”
顧雲朗:“......”
“這是打算包庇到底了?”數學老師點了另一個名,“那霍思淵,你來說,你們剛剛乾嘛呢?”
“老師,我們在說您教授的知識博大精深,雖然數學是一門晦澀難懂的學科,但經過您的講解,我們茅塞頓開。您真是我們遇到的最厲害的數學老師。您這樣天上有地上無的老師,居然不嫌棄我們的愚鈍,如此......”
教室裡哄然大笑,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一下被衝散掉,隱隱約約傳來霍哥牛逼的聲音。
這一打岔,數學老師也板不起臉,說:“得得得,都坐下,知道你們下節體育課。收收心,還有5分鐘就下課了,保證這次不拖堂。”
下課鈴打響,數學老師的下課還未說完,班級裡的人就一窩蜂湧出去,不過一分鐘,就走的七七八八。
“這群小崽子,”數學老師搖了搖頭,眼尖地看到林清還沒走,“林清,正好你沒走,去辦公室把昨天做的試卷抱回來。”
聞言,林清把腳伸回來,苦兮兮地轉過頭:“老師,我能上完體育課再抱嗎?我也急著出去。”
“行吧行吧。”對於這個得意弟子,數學老師一向寬容,“彆上完體育課忘了啊。”
獲得批準的林清飛快下樓,緊趕慢趕在齊予安上樓捉人前跑到班隊裡。
麵對難得的好天氣,大家興致頗高,一路上吵吵嚷嚷。行走的隊伍後麵綴著一群大高個,不知道在說著什麼,激動地不行。而人群中心的那人卻一臉淡漠,絲毫不理會旁邊人的調侃,形成鮮明的反差。
“齊予安!你怎麼又混進我們班的隊了?”林清勾上齊予安的肩膀,玩鬨地把他往下壓。
“齊哥當然是為了追妻啊。”
“哎喲,小情侶又秀恩愛。”
“聞聞這空氣中的酸臭味。”
“夠了啊,”齊予安攬過林清的身子,“不要用你們這群直A的想法汙蔑我們純潔的友情。”
說完又衝林清笑了笑說:“小清,霍思淵說三班約你們打籃球,你要想去就去,我在旁邊等你。”
“行,那我和霍思淵說一聲。”
霍思淵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麵對仿佛連體嬰兒的兩人道:“我已經聽到了。齊哥,收收你那不值錢的笑好嗎?”
作為一起長大的發小,霍思淵對於齊予安一見到林清就變成不值錢的樣子恨鐵不成鋼。一個好好的高冷帥哥,怎麼能一見到林清秒變哈士奇呢?
雖說三人都是一同長大的,但霍思淵和齊予安呆在一起的時間比林清長。在林清一家還沒搬到同一小區前,霍思淵最大的心願就是那個酷酷的小夥伴能對自己態度好些,如果能多笑笑就更好了。為此,霍思淵連著兩年生日都許了這個願望。
第三年,這個心願終於實現了。但可能實現願望的生日之神聽漏了,導致這個願望隻實現了一半——
齊予安確實多笑了,但不是對他,是對新搬來的小夥伴林清。
你知道這對幼小的霍思淵造成心靈上的陰影到底有多大嗎!
剛開始的時候,霍思淵甚至認為林清是電視裡播的會下蠱的人,給齊予安下了一見麵就降智的蠱。
不過在長大後,霍思淵接受了這個早已成結論的事實,尤其在和林清一起分到理科班後,曾經的彆扭早已消失,在插科打諢中成為哥倆好。還因為三人是發小,自封了一個“蘇市一中鐵三角”的稱呼。
然而,在一中其他人眼裡,沒有“鐵三角”的發小,隻有“身林齊境”的CP。
比如現在,林清就能聽到不少竊竊私語嗑CP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