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籌謀 隻是,林如海雖然病了,卻……(2 / 2)

“咳,”林如海假咳了一聲,又端起茶杯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待黛玉的聲音遠了,又聽見趙敏吩咐著眾人出去,而後又聽她對自己說道:“你今日可是有事?”

林如海點頭,將茶杯放下,又將剛剛在俞平書房中所說之事,說與趙敏聽。

“這事我來辦,無論如何,我總是他名義上的姑母,卻是我來出頭最好,而且……”趙敏看了眼林如海,頓了頓,繼續道:“你夫人似乎對賈璉的生母印象很好,若是他當真能有出息,也是他的造化,當然,若是他仍心術不正,想要借著你為他在這裡謀的位置和甄家合作,那也無需怪我們翻臉不認人。”

“好,那就勞煩你了。”

兩人互看一眼,一時間又有些尷尬,最後還是林如海先開口道:“你醒後覺得身子如何了?”

“倒是比以前還要好些。”

“那就好。”林如海搓著手指,終是不知再說些什麼,便隻道:“那你歇著罷,我回書房睡。”

趙敏看著他起身,行動居然還有些不穩,想了想,又喊住他,道:“你如今這般不愛惜自己身體,可是想要玉兒成為孤女?”

林如海回頭,擰著眉毛,道:“我怎會如此想?那是我唯一的女兒。”

趙敏頗不以為然,道:“我看著卻不然嘛,你這般折騰自己的身體,若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將來可不會獨自一人陪著你女兒的,你要知道,我即便是有了賈敏的記憶,那也不是我女兒,你這個親生父親都不在乎,我自然也不會在乎。”

她頓了頓,又道:“而且,我之前卻是忘了和你說了,之前在夢中時,你夫人曾與我說過,那日來的一僧一道就是為了確認她是否離世的,他們要的結果就是要讓玉兒成為孤女,而後去京城榮國府去過寄人籬下的生活,至於此番作為是為了什麼,你夫人卻也不知,不過想一想也知道,總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等著,否則何必要讓玉兒成為無父無母的孤女?”

“你此言可當真?”林如海幾步又轉身走回來。

“當不當真又如何,反正我見著你這樣子也是不管玉兒得了,豈不是正好合了人家的意?也免得那些人再多想什麼辦法了。”

趙敏悄悄翻了翻眼皮看了眼林如海,見他麵色比進來時更白了許多,便假作歎氣道:“雖然我沒過過寄人籬下的生活,但是我行走江湖多年卻見過不少,那沒了父母的孩子啊,雖然說到了人家,可能長輩也喜歡,但到底人家有自己的孩子要疼,哪怕再疼還能越過自家人去?

而且,便是能越過去,到底也不是在自己家呀,恐怕是想吃也不敢張口吃,想穿也隻能將就著穿。而且你還沒個兒子,姑娘家哪裡守得住這麼多錢財?玉兒又這麼小,還遠不到出嫁的年紀,便是想讓她作嫁妝帶走也不成,也不知將來要受什麼罪呢,真是可憐。”

林如海聽她言語誇張,並未完全當真,但知她心思,也仍聽進了心裡,隻是苦笑道:“你何必與我這般說,我並未想過要留下玉兒一個人。”

“是嗎?”趙敏一雙眼睛從上到下地打量著林如海,說道:“可我看你這幾日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才幾日的功夫就將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我隻以為你就要隨著你夫人去了呢。也是,你一閉眼睛,卻是眼不見心不煩了,可卻不知你若是見到你夫人,可有顏麵見她,她可是一心隻想著你和玉兒呢。”

“我必會好好的。”林如海沉了沉眼皮,而後再睜開時便已必剛才有了許多精神,且又說道:“我瞧著玉兒今日的樣子,似是覺出我們不妥了,她是心思細膩的孩子,當初你昏迷時,就追著我問,是否不在意你了。”他說道這裡,又神色一黯,頓了頓,道:“你若是不介意,待過幾日,我便回來,睡在榻上可行?不會打擾你的。”

“這滿院子都是你的地方,你想睡哪兒我還能攔你不成?”趙敏失笑,又怕他當真,便隻道:“你便回來罷,我不在乎的。而且,這幾日玉兒也沒少在我身邊念叨,說你這當爹的一個人病歪歪地在書房,好不可憐,滿心隻想讓我去瞧瞧,隻是她恐是想著我也大病剛愈,擔心我過了病氣,所以又不好直接張口。你如今既要回來住,我也好清閒幾日。”

林如海想著黛玉的樣子,也不免覺得好笑,而後心裡又有些滿足,雖然妻子離自己而去,但卻給他留下了這麼乖巧的女兒,總不能再因著自己讓她受了委屈。

“那我今晚先走了,賈璉之事,就麻煩你了。”林如海說著,又客氣地行了一禮。

“我是最不怕麻煩的一個人了,你且去就是了。”

趙敏雖然不習慣他突然客氣起來的樣子,但也自應下來,待入睡時還在想著要如何與賈璉說方好,雖不算是難事,但是總要把握好分寸,這樣琢磨著,便睡得晚了些,次日醒來時,早該到了練武之時。

其實因為她如今已與林如海說清了身份,便也沒有必要同馮瑛學這些招式了,畢竟當時想起此事,隻是為了掩人耳目,如今最該被遮掩的人已經知曉了,她也沒必要繼續隨著馮瑛習學,隻是黛玉與馮瑛姐妹相處得極好,又聽他們說起再待過一年便要離開,更是不舍,每日仍要過去,且武學之事定要堅持,趙敏每日無聊,便也跟著一起過去。

而這日因著她起床晚了些,黛玉早就出了門,她正讓小丫鬟幫自己梳洗著,便見著豆蔻匆忙進來,說道:“京城來了急信,這是給太太的,表少爺那邊剛看了信了,似是生了什麼事,他如今正在院門前,說是有事要和太太說呢。”

趙敏聽聞,一麵任由丫鬟給她梳頭,一麵接過信來,待打開後又有些疑惑,信中隻是說賈珠生病,但也未說有多嚴重,這樣的事情似也無需賈璉如此匆忙地來給自己請安。

但她猜測不得,隻好按下疑惑,待換洗好了,方才讓人將賈璉帶進門來。

“姑母,”賈璉進來便行了一禮,又道:“侄兒恐要去金陵一趟。”

“薛姨夫病危,恐不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