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賈府 隻是一路風……(2 / 2)

“這倒也罷了,他這些年不在京城,這些長輩親戚也正經該去拜訪一番才是正理。”

賈敏正欲笑著應下,卻聽王夫人說道:“也是妹妹和妹夫心善,聽說肖家的小子和妹夫的親戚已經很遠了,你們倒是願意照顧著,既然他兩個叔叔家就在京城,怎麼還大老遠地跑去了揚州?豈不是讓人多想?倒是讓人家叔叔嬸嬸麵上不好看,這些年我們宴上碰到,他們總不好意思提起此事。”

趙敏看向她,微微皺眉,正色道:“安陽侯夫人臨終前來信托我家照顧,想必自然是有些難處的,二嫂子既已聽說了那麼多事情,難不成就沒聽說點兒彆的?況且,這些年說是照顧,但歸兒倒從未給家裡添過麻煩,當真是懂事得很。”

“我……這也不過是為著林家和那位小公子的名聲考量罷了,這幾年外頭的風言風語可不少。”

“既然二嫂子也說是風言風語,又何必聽入耳?”

“我也不過是……”

“二太太想來是擔心姑母累著了罷,不過我和我們家二爺這些年在揚州住,冷眼瞧著,肖家的小世子倒當真是個難得的,上一次科考,就中了秀才,可讓我給我們家二爺臊得不行,活了這麼大歲數了,倒是不如人家一個小孩子了呢。”王熙鳳笑了笑,又向著賈母,接著道:“說來,咱們家寶玉也是個聰慧的,說不得明個兒就給老祖宗捧回個功名來,到時候,咱們這屋子的人,豈不是都麵上有光了?”

肖歸的事情,賈母倒是知道一些,聽王夫人那般言語,倒像是指著說趙敏和林如海不懂人情世故一般,心下便覺不滿,隻是當著眾人的麵倒是不好說些什麼,隻是臉色上有些不好看,但如今又聽著王熙鳳說了幾句,便不覺笑了出來,直指著她笑道:“猴兒,猴兒,去了揚州這麼一遭,又生了兒子姑娘,當了娘的人了,還這麼著,也不怕他們笑你這個當娘的?”

王熙鳳卻道:“我不笑他們兩個就算了,倒讓他們兩個小鬼來笑我這個當娘的?”

屋內一掃鬱鬱之氣,反是俱笑了起來,待笑聲漸止,又說笑了一回,一直沉默著的李紈方才說起今日的午膳之事。

這些年王熙鳳不在府中,府中的一些理家之事便仍交還回她手裡,雖然勞累了些,但多少也讓她將賈珠離世的痛苦淡忘了些許,且因著有了管家權,即便她沒了丈夫,但府中之人也未敢輕看過她,連帶著她同賈蘭的日子都好過了許多。

故而,如今王熙鳳回府,她心中其實是多有不安的,便更事事小心,今日的宴席雖然並不大,但卻也是好生準備著的,生怕這個時間出了差錯。

“今兒人多,就將午膳擺在花廳罷,也敞亮一些。另外,今兒既是家宴,他們爺們兒在外頭也就罷了,隻將寶玉請回來與我一同用飯,也好叫他見見他姑母、妹妹。”

“是。”

賈母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又想起來什麼似的,說道:“去梨香院將你姨太太和寶姑娘也叫來一同用膳罷。”

她吩咐好,便也起身,趙敏和黛玉順勢一左一右扶著她,又聽她道:“你二嫂家的妹妹,去年上京來了,如今正在家裡借住著,就在你父親原先休養的院子裡,他們娘兩個曉得你今日過來,想是擔心饒了咱們說話方才未過來,平日裡都是常在我跟前說笑的。”

趙敏素日裡常同賈母通信,對賈母並不生疏,且因著記憶中賈敏對自己母親的感情,她對著賈母便也稱得上恭謹親近,便順著說道:“母親如今喜歡膝下熱鬨些,能多些人來陪著母親解悶是好事。”

而薛家之事,趙敏早先也聽賈母的信中提起過,薛家本是要上京待選,但薛蟠在路上又與人起了爭執,打死了人命,出了差錯,倒是讓薛寶釵沒了小選的資格。且他們孤兒寡母,薛姨媽擔心她約束不了薛蟠,使得他又惹出禍事來,便住進了賈家,隻指望賈政能幫著管教些,也好讓薛蟠凡事有些顧及。

不提薛家之事如何,隻說眾人在花廳中剛在花廳中坐下,薛姨媽同薛寶釵尚未走來,便有去榮禧堂的丫鬟回來,但寶玉卻未跟著回來。賈母見狀,便先皺了眉,道:“可是他老子不許他回府?”

“回老太太,是宮內太監來宣旨,命老爺進宮。”

賈母又問細事,但丫鬟也並不知曉,一時間屋內倒是安靜了下來,連帶著賈母都覺得心慌,隻扶著趙敏坐了回去,薛家母女來時路上早已聽得消息,此時進屋後,亦不敢細問,隻隨著眾人坐下,靜等消息。

但關於此事,趙敏卻心中有了答案,昨日林如海進宮時,皇帝不僅透露了將要讓林如海擔任的官職,亦說起了賈家之事,雖然並未確切言明,但其中之意卻也並不難猜測,隻是卻未嘗想到竟然這般迅速,如今聖旨傳來,對於賈家而言,或許暫可稱得上喜事,但是……

趙敏看了看賈母和王夫人,不住在心內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