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有一個腳步聲傳來,一個男孩急切地喊:“姐姐怎麼了?”那女人一見不妙,即從後門溜走了。
四、姐弟相見
昏昏沌沌中,她感覺有一隻溫柔的手在她的額前輕輕地摩挲著,她一下清醒了過來,發現麵前坐著一個與她年齡相仿的男孩。
那男孩生得眉清目秀,臉如滿月,真是帥呆了哦!
“姐姐,你才醒過來呀。”
男孩焦急地俯下身子注視著她,眼裡噙滿了淚水。
“姐姐你喝口水吧,你看嘴唇乾得都快起泡泡了。”
說著拿起湯匙一口一口地喂著她喝。
“你、你剛才喊我什麼了?”
可兒有點吃力地問,她的眼裡充滿著疑惑。
是啊,自她呱呱墜地之後,媽媽就沒再為她添個小弟弟。有時她看見鄰家的男孩,心中總是會浮起一個莫名的想法,身邊若是有個弟弟該多好呀!
男孩的臉上明顯還掛著淚痕,他忽閃著明亮的大眼睛,很奇怪地注視著她:“姐姐,你怎麼了?我是你弟弟呀。”
他抬起手來,十分憐愛地捋去她額前淩亂的飄發,才兩天不見,姐姐俏麗的容顏己經增添不少新的內函。
拂去先前的精靈古怪,留下的是一些莫名的憂傷。
“你真的是我弟弟嗎?”
可兒的眼眶裡盈滿了淚水。自從昨天意外地穿越到了這個世界裡,有幸得到了那個所謂的父王的片刻溫存之外,就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來看望她了。
心哀莫大於死,使她真正地體會到,被親人拋卻的絕望!
現在她一下子熱血澎湃,甚至忘卻了周身的疼痛,雙手緊緊地攥住男孩的手,生怕傾刻就要失去似的。
“姐姐我不會走的,我知道你這兩天經曆的太多,我發誓我一定要好好保護你!”
男孩高高地攥緊了拳頭。忽然他一眼瞥見姐姐微微仰起的身驅,裙衫下麵儘是血漬斑斑,他一下驚訝得睜大了眼睛,難過的淚流滿麵:“他、他們怎麼能這樣對你?……”
“弟弟你彆難過。好弟弟呀,你真的是我弟弟嗎?可他們分明說我不是父王的女兒呢……”她的眼睛裡浮現出一絲恐懼和絕望的顏色。
“不管他們怎麼說,你就是我的親姐姐,自打出生那天起,我就認定你了……”
“對了,好弟弟呀,姐姐就是不明白,父王怎麼會一下子不要我了呢?姐姐就是死,也死不暝目啊!”
是呀,她現在最想迫切知道的是,那個父王怎麼會在一夜之間,竟然就變得那麼薄情寡義,甚至必欲置她於死地呢?讓她切實感受一回,一會天堂一會地獄的厚重。
“姐姐這事兒本來我也不知道。昨天我在外麵就聞說,姐姐上山打獵時摔的不輕,父王不知為何反把姐姐打入柴房。今日我就急急地從館學歸來,正巧見父王和府中幕僚吳先生在書房裡密談。我有意貼著牆偷聽他們說話。隻聽吳先生說,王爺,您這郡主的事兒可不能掉以輕心呀,當斷不斷,將後患無窮啊!不妨來個長痛作短痛,一刀哢嚓了去,以絕後患。父王好像正在猶豫,沉吟不語。又聽那吳先生說,若是王爺沒有疑義,這事就交給在下去辦。我一聽就急了,立即衝進書房對他們大聲說,你們不要動我姐姐,如若姐姐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死給你們看,你們信不信?我這一招還真管用,父王一下就怔住了。那吳先生卻對我說,她不是你的姐姐。我衝他吼道,你瞎說!我從小就和姐姐相依為命,怎麼會不是我的姐姐了?我不準你們動姐姐一根汗毛!我一邊哭喊著就跑過來看姐姐了。”
五、可兒療傷
京都北郭,驍勇王府。這裡是京城唯一一個異性封王的王爺府邸。
清晨,王爺李浩成一早就在後花園裡練劍。王妃趙氏坐在涼亭內一旁陪著。
等王爺十八路劍練下來,已是汗濕衣襟。王妃急忙下了涼亭,給王爺遞去巾帕。
王爺擦了擦額上沁出的汗水,問王妃:“恒兒怎麼樣了?沒再鬨了吧?上館學讀書去了嗎?”
王妃歎息一聲說:“王爺還不知他的秉性?知子莫若父嘛。恒兒脾氣倔的很,好說歹說才總算把他給勸走了。不過依賤妾之見,王爺對可兒的處置可要三思呀!雖說不是親生骨肉,卻也是花了我們很多心血將她撫養成人的。縱然有什麼國恨家仇,她一個繈褓中嬰兒如何能知?王爺還須再三斟酌,從長計議才是呀。”
王爺棄劍在地,長籲了口氣說“人都說養虎為患,王妃不會不知其中禍害吧?老夫也是權衡再三,此事不可泄漏,萬一有個長短,就會遭受滅頂之災呀!也罷!如今就依了你們娘倆,她可暫時無生命之虞,日後如何,就看她的造化了。”
說完即喝了一聲:“來人!傳吳先生到書房相見。”
須臾吳先生傳到。王爺朝他點點頭說:“關於郡主的事,本王己改變注意了。暫時還留她於府中,不過,本王欲除去她的封號,又恐日後奏明聖上又要節外生枝,不如此事暫時擱置,留待日後相機行事。關於郡主的身世,從今天起,除了你知我知之外,不許有任何的泄漏。你可秘密去一趟應天府,知會府尹,傳本王口諭,將告發之人以同謀罪一並處決,以絕後患。”
吳先生見王爺口氣堅決,知道難以回懸,隻是仍搖頭惋惜道:“好不容易才將那些漏網之魚一網打儘,王爺徐惡仍須務儘呀!今後如若再想將其獲罪,恐怕就死無對證了。”
“這個本王已經考慮再三,你就放心去吧。”
目睹吳先生離去的背影,王爺這才如釋重負地噓了口氣。
兩天不見可兒,不知那個小賤人怎麼樣了?一邊想著一邊腳下就不知不覺地踱到後柴房來。
聽見裡麵有□□聲,就推了門進去。可兒一見便驚恐地啊了一聲,瑟縮著身子綣到一側去了。
王爺的心好像被蜂蜇了一下。他皺皺眉頭隨手將可兒的衣袖一揭,見裡麵血汁斑斑己經化膿了,他不由的心頭一軟即喝了一聲:“來人!”
可兒一聽即嚇得膽戰心驚,她連忙驚恐地仰起頭來求王爺:“王爺不要哇!”
王爺並不理會她,轉身對那些下人喝令道:“將這個小賤人立即抬回到郡主的寢宮裡去!”
幾個奴仆答應一聲,即用一塊門板將可兒抬回了房裡。
隨即王爺又命傳禦醫。
須臾,禦醫傳到,王爺簡短地吩咐一聲:“給那小賤人瞧瞧吧。”
禦醫見了郡主身上的傷勢,本想歎息一回,忽然聽見王爺的口氣不對勁,臉色陰森森的,遂不敢多言,馬上開了方子,又留下些外用的膏藥,就起身告辭了。
房裡隻剩下王爺和可兒兩個人了,王爺手捧了藥膏,走到可兒的床前朝她看了一眼命令道:“把衣服脫掉!”
可兒一聽,馬上嚇得一哆嗦。見王爺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可自己畢竟是個女孩兒家呀,怎麼好在這個曾稱為“父王”的男人麵前裸露著身子呢?她連忙害羞地往裡麵綣縮著身子。
六、戀月上藥
王爺見狀,一改先前冷酷的臉色。畢竟已差遣吳先生去堵絕後患,上一代人的恩怨沒必要讓她去背負,再說,她畢竟是個孩子呢!
於是,他的濃眉劍目裡突然漾出一絲微笑說:“可兒,你的傷勢不輕呢,聽話,快上藥!”
“王爺,可兒不想讓您親自動手,還是讓那些丫環給上吧。”可兒鼓足勇氣朝著王爺哀求說。
她澄澈的眸子裡含著哀怨之色,無論誰見了都會升起一絲憐愛的。何況還有十五年的養育之情?王爺正要說話,忽然瞥見門口有個身影一閃就不見了,他就端著膏藥奇怪地走出去一瞧,卻原來是他的侍妾戀月。
王爺朝她的背影喝了一聲:“月兒!瞧你鬼鬼祟祟的,乾什麼呢?”
月兒嚇一跳,不過,她挺機靈的,立即回眸朝王爺送上一個甜甜的笑:“是王爺呀,奴婢剛從後花園來,人家隻是路過嘛。”
她的聲音甜脆脆的。像雨後的風鈴。要是換了彆人,早己讓她甜到心裡。王爺隻是淡淡地朝她點一下頭說:“過來。”
“是。”她脆脆地應了一聲,低下頭,嘴角揚起,露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剛才她去了柴房,正想給那個小賤人再添個念想,她發現,自從郡主摔傷以後,不知怎麼的治她容易多了。
平時她被王爺獨寵,如果與她爭峰,多半會讓她無地自容。她要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地治治她,免得以後她再在她麵前端著個郡主的臭架子,拿她當猴耍。
她一推柴房,卻發現裡麵空空如也,難道這個小賤人又“官複原職”了?若是這樣,那王爺可是糊塗去了,一會兒是郡主一會兒又什麼都不是,這王府還成什麼體統?
她好奇地踅回郡主的寢宮,她要看個究竟。到底是自己的命運改變了?或者是她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卻發現裡麵靜悄悄的,於是就迫不及待地探頭一看,見王爺在裡麵,立即嚇得臉色一變,急忙就想溜。
可王爺這回少有的主動地叫上了她。
“發什麼呆呀?來,你給郡主敷藥吧。”
王爺的話裡怎麼小賤人又變成了郡主啦?她的心裡著實吃了一驚,連忙雙手捧過王爺端來的藥,手心裡捏著都是汗。
她勉強打起精神來,走到床前躬下身子,笑容可掬地對可兒謙恭地說:“可兒……不,郡主讓小妾給你上藥吧。”
誰知可兒一見她,身子瑟縮的更厲害了,她驚恐地叫了一聲:“不要哇!”
戀月立時尷尬的要命,手裡端著的藥盅都顫抖起來了,因為身後的王爺正虎視眈眈地瞅著她們呢。
她隻好俯下身子,極力地裝出親切的樣子說:“郡主你怎麼啦?一定是摔的不輕呀。快點把藥上了,不會疼的。”
可兒連連地搖著頭,眼眸裡都是驚恐的顏色,她的身子已經退縮到不能再退的地方了。
王爺瞅瞅她的臉色覺得奇怪,難道她還是覺得有本王在這個地方的緣故?於是他走到她的麵前說:“可兒,再不許胡鬨了,要不然,父王真得要生氣了。剛才你不是說,要讓丫頭給你上藥嗎?本王就依了你,平時你不就把她當丫頭的嗎?再不,父王就離開會兒,等一下來看你?”
“不!王爺……,請您不要離開這兒!”
可兒連自己都沒弄明白,怎麼會突然冒出這句話來。剛才她不是害怕他的“侍候”嗎?不過這也難怪,畢竟心理上的害羞抵不上□□上致命的摧殘。王爺很是詫異地瞧她一眼,就止住腳步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說:“那好,我等著,你們就趕緊把藥上了吧。”
七、如芒在背
從王爺關切的口氣,戀月繃緊的心弦重又提了起來。她明顯地感受到了那從背後投過來逼人的目光,令她如芒在背。
自己可千萬彆在王爺麵前演砸了呀!
她故作輕鬆地一笑,繼續謙卑地躬下身子,粉臉微漾,符和著王爺的口氣說:“是呀,郡主您得聽話兒喲,奴婢給你上藥,手兒是很輕的。”
到了如今這步田地,可兒也隻好默然承受了。她有點遲疑地往外挪了挪身子,又瞅了瞅眼前忽然顯得親切的這張臉,使她一直驚恐的眼眸有了悄然的沉澱:“姐姐呀,可兒這就隻好勞煩您了。”
“哎呀呀,郡主耶!你這叫什麼話兒呀?小妾——不!是奴婢。俺能服侍你是奴婢的本份呀!郡主你可千萬彆動,好好地躺著,奴婢很快就會給你上好藥的。”說著,她的柳眉揚起,往日的那些不快似乎又爬上眉頭。
那一年,王府□□,滿園春色。王爺興趣盎然,率領寶眷踏青。忽然在內庭湖上發現一葉偏舟。王爺頓時起了興致,意欲親自駕舟遊湖。
隻可惜小船太小,隻能承載二、三人。王妃推說會暈船,彆人都不敢上臉,惟有戀月一時不知好歹,竟要鬨著給王爺執扇。剛提起羅裙上得船頭,卻被郡主腳下使勁一彈,讓她人仰馬翻,一個倒栽蔥墜入湖中。好在淺灘沒有生命之虞,一時引得無數笑聲,自己卻像個落湯雞兒被人撈起……
又有一次,她跟隨王爺去後園觀看郡主練箭。郡主此時滿拽一箭,卻不知怎麼的,偏偏射飛了。她隻不過低著頭掩著嘴兒一笑,滴!禍兒便來了。郡主非要鬨著讓她當一回活靶,在她頭上頂著個瓷瓶兒。郡主立即滿滿地拽上箭,那一刻,令她驚得魂飛魄散……
過了元宵節,鬨完花燈,第二天卻紛紛揚揚下起了大雪。郡主和丫環們在假山後麵開起了雪仗。
也是她合該有事,王妃急急地傳她去。她快步穿過後花園,卻與躲在假山後的郡主撞個滿懷。
這一下可惹了馬蜂窩兒了,隻見郡主跌了個四腳朝天,頓時粉臉變青臉,杏眼圓瞪,嘴裡罵著就是不肯起來。
她隻好陪上笑臉,道著不是,攙扶郡主起來。誰知郡主嘟著小嘴兒,抬起纖手就給賞了一嘴兒,害得她在眾丫環麵前臉麵儘失。
她捂著臉兒正想溜,這時卻不知從那疙瘩兒冒出個死丫頭說:“郡主,我們也乏了,不如徹一個雪人兒玩吧?”
郡主調皮的眼珠一轉,即朝戀月的背影喝一聲:“站住!”戀月一愣,心想壞了,這回又得攤上什麼事兒了。果不其然,郡主讓她在銀妝素裹的假山前整整站了一個多時辰,充當她的模特兒。直凍得她瑟瑟發抖,隻覺得滿世界裡都是白皚皚的茫茫一片……
突然,她的意識出現了短暫的幻覺,她狠狠地朝那雪白的地方一使勁,隨著耳畔中傳來一聲慘叫,她一下傻眼了:原來郡主如雪的肌膚讓她戳了一下,頓時傷口血流如注。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背後傳來一聲斷喝:“戀月!你是怎麼搞的?”就見王爺己經橫眉怒目立在背後,一見可兒流血的傷口,即怒不可遏地指著戀月大喝道:“大膽小賤人!快說這是怎麼回事?”
戀月立時嚇得麵如土色,腿一軟,跪倒在地,結結巴巴地說:“王、王爺,月、月兒並非是故、故意的。”
王爺正要發話,這時外麵一片腳步聲傳來:“王爺,王公公請您速到前廳,萬歲有旨。”
八、接旨
王爺匆匆來到前廳,隻見王公公臉色凝重,一見王爺便說道:“請王爺接旨吧。”王爺立即跪倒塵埃。王公公展開聖旨,看一眼王爺:“聖旨下,皇帝詔曰:接西北邊關八百裡加急,今有流寇與亂民造反,恐邊塞不保,朕心甚憂。皇弟向來作戰驍勇,不負朕望。著即抽調本部人馬,刻日起程,蕩滅賊寇,平定邊關,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