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沒有!完全和平時一樣!接連一個星期她都在應付考試,校門都沒出去過!
那麼既然與餘初無關,問題隻可能出現在林聽身上。
她餘光瞥到了腕上手表——在這裡這叫做終端上的那幾條未被接通的通訊上。
突然靈光一閃!
她會穿越過來,是因為身體原主人林聽撞到腦袋失去了意識,而她之所以會撞到腦袋,是因為媽媽好幾天沒有回家,她想要出門去尋找。
這可憐的小家夥可能是暫時昏迷,也可能是病弱加上腦袋重擊當場不行了——總之,由於她太過強烈的執念,所以倒黴的餘初被“召喚”了過來,等到餘初完成了這姑娘的願望,說不定她就可以回家了?
這理由雖然荒謬,但卻是餘初現在唯一能想到的,不管是不是這樣,總得試試,說不定就成功了呢!
餘初突然又有了乾勁,猛地站起身用力拍了拍麵頰,決定出門去找找這身體的媽媽。
她根據記憶走到簡陋的櫃子前,打開放著食物的那一格,把那些足以引來外麵人覬覦的罐頭先挪出來,然後伸手往最裡麵一摸,果然摸到了金屬的冰冷觸感,那是一把隻有她掌心大小的小型電.擊.槍。
林聽曾經被媽媽手把手教過電.擊.槍的使用方法,餘初回憶之後握住電.擊.槍試了試手感,又打開關上發射器熟悉了一番操作,確認自己能夠在關鍵時刻快速使用之後,便把電.擊.槍藏到了袖子裡,再把袖口往外拽到隻露出指尖,然後拉起兜帽,戴上翻找出來的口罩,深呼吸了一下,伸手握住了房門把手。
做好準備了嗎,餘初?
她在心裡問了自己一句,然後一咬牙,擰開了房門。
隨著破舊門扉吱呀一聲打開,就仿佛什麼無形結界突然消失了似得,光線昏黃肮臟充滿煙霧的樓道,或坐或躺神情癡傻迷醉的人,大聲尖笑明目張膽地激烈動作著的男人女人,伴隨著彌漫的惡臭與酸腐的氣味,毫無緩衝地映入了餘初的視線。
餘初瞳孔地震了一下,立刻拉低兜帽,雙手插兜低著頭,快步穿過那些人,沿著繪滿塗鴉、又貼了無數黃色廣告海報的水泥牆走下樓。
期間,她偷偷用餘光瞄了幾眼周圍。
牆邊正緊貼著一對男女,男人的那條腿由鐵灰色的金屬構成,光澤黯淡,膝蓋關節隨著他的激烈動作還發出了嘎吱嘎吱讓人牙酸的滯澀聲。
餘初的視線不由自主往上抬了抬,發現那個光頭男人表情迷醉,絲毫未被那嘎吱聲影響,被他壓著的女人半眯著眼睛,似乎察覺了餘初的注視,一邊呻.吟一邊朝她投來充滿勾引意味的媚笑。
餘初虎軀一震,趕緊低頭加快了腳步。
樓梯曲折漫長,一圈一圈繞得人頭暈,而每一層裡,都是相似的場景。
餘初低著頭踮著腳以避開地上那些不明汙跡,一邊時不時閃身讓開迎麵走上來的或是摟摟抱抱或是醉醺醺的男男女女。
這身體大病初愈,雙腿還在發虛,走了這麼多台階之後,餘初已經出了一腦門的汗,呼吸也急促了很多,還剩最後一段樓梯,她略微鬆了口氣,就在這時,樓下突然衝上來一個人。
“死人了!死人了!哈哈!都死了!!全都死了!”
那人頭發淩亂,衣服破爛,神情癲狂地一邊大笑一邊慘叫,雙手在空氣裡胡亂揮舞。
他往上狂奔的途中撞到了幾個人,遭到了好幾聲唾罵,但他恍若未聞,眼看朝著餘初所在衝了過來。
餘初趕緊後背貼牆讓開了樓梯。
誰知那瘋子在經過她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的手臂還維持著向上舉起的動作停在半空裡,整個人卻像是被突然按了暫停鍵的機械人,直挺挺僵立在了那裡。
餘初疑惑地看著這一幕,然後就見那瘋子突然扭轉過腦袋,淩亂的頭發後麵,兩顆僵硬的眼珠映出了她的身影。
他就這麼直勾勾盯著她,滿是臟汙的臉孔上,嘴角緩緩咧開,越咧越大,咧到讓人懷疑他的臉下一秒就要從中間裂開的時候,他突然指著她瘋狂大笑起來:
“哈哈哈!又來一個!你也要死啦!”
他越笑越誇張,一隻手指著餘初,一隻手捧著肚子,笑得上身後仰又弓起,像個裝了彈簧的不倒翁。
餘初腦袋努力後仰以避開他亂噴的口水,小小聲道:“先生,請你冷靜一下。”
瘋子還是笑,並且有越笑越誇張的態勢,整個人也幾乎要靠到餘初身上來。
餘初扯了扯嘴角,突然握攏五指抬手,一拳撞進了瘋子的肚子裡。
滋滋滋!
微弱的電流聲中,瘋子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眼珠一凸,渾身痙攣地倒了下去。
餘初緩緩呼出一口氣,看著臉朝下撲在肮臟地麵上、頭發亂炸四肢還在抽搐的瘋子,小小聲咕噥:“都說了讓你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