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殊醒來時,外麵陽光正好。
院子裡傳來了練劍的聲音。
梅殊收拾了一下,推開門,就看見室外的地上皆是冰雪。
梅殊抬頭看去,隻見有琴雪一身白衣懸浮在空中,他閉著眼,手裡的月色長劍散發著微微的金光,他的長發隨風飄動,精致絕倫的臉在晨光的照耀下卓然異常。
梅殊不由得小聲地感歎了一下,也就是這麼一聲,有琴雪睜開了眼睛,他朝梅殊望了過來,漂亮的眼眸裡不帶絲毫感情,那臉上仿佛就刻著超然於物這四個大字似的。
偷看被人發現,梅殊有些尷尬,她隻能乾笑兩聲,乾巴巴開口道:“有琴哥哥,你好厲害。”說完她就想打自己的嘴巴,有琴哥哥,這四個字,喊起來也太彆扭了吧!
有琴雪揮袖,院中冰雪瞬間消失不見,他收起長劍,自半空緩緩落下,如同天神下凡一般,落在了梅殊眼前。
“沛夕,此刻晨間正好,不如你陪我練一練?”有琴雪道。
梅殊連忙搖頭:“不不不,算了,我的修煉同你之間差距太遠,有琴哥哥,你還是彆為難我了。”
“這怎麼是叫為難呢,”有琴雪臉上浮現笑意,“若你願意,我也可幫助你提升,沛夕,快來。”
梅殊還在猶豫,有琴雪卻豁然飛起,手裡長劍直直朝她刺來,梅殊無奈,隻得祭出憐春擋住他的劍鋒,與其同時,她身上浮現一個紅色微透的護身法陣。
可惜的是,梅殊不過是個築基,而境界碾壓她的有琴雪很快就破開的那法陣,他手中的長劍猛的躲開了憐春最後的遮擋,直接朝梅殊的脖子而來。有那麼一刻,梅殊以為自己都要交代在這兒了。
可是那劍尖在距離梅殊脖子三公分的時候停了下來,隨後有琴雪收劍,他在梅殊身邊落下,關心地問她:“沒事吧?”
梅殊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緩緩搖頭:“沒事。”
有琴雪看她一臉心有餘悸,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他伸手摸了摸梅殊的發頂:“沛夕,你彆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梅殊被他突然而來的親密舉動給弄呆住了。
院子門口傳來了一聲跺腳聲,梅殊回頭看去,就看見一片粉色的衣角消失在門外,再回頭看有琴雪,隻見他臉上的溫柔笑容已經不見,一雙眸子裡滿滿都是憂傷與黯然。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被人給當槍使了,梅殊覺得自己真的受到了傷害了。
她明豔的臉上緩緩浮出一個笑容,聲音很小:“有琴哥哥,你剛剛,是故意的嗎?”
有琴雪怔忡一下,隨後他搖頭,情緒恢複平靜:“沒有,沛夕,你彆多想。”
梅殊卻伸手握住他的手,眼神格外認真地開口:“有琴哥哥,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隻要你明白,我的心裡一直都有你就好了。”這算是告白了吧,梅殊想。
有琴雪猛的抽回了手臂,他的神色極度不自然,又透露著幾分尷尬。
“沛夕,我隻是把你當妹妹。”有琴雪說。“其他的,我從未想過。”
哦,被拒絕了,梅殊臉上露出失落的表情。
有琴雪沒有再去看梅殊的表情,他轉身就走,腳步匆匆,仿佛身後有什麼猛獸一般。
梅殊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好笑,這是把她當洪水猛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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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井,井水清冽甘甜。
樵夫站在井邊,手裡拿著瓢,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倒著井水,那井水一滴不撒,一瓢又一瓢,全部都進了他的肚子,可是他的肚子卻像個無底洞似的,半點沒見鼓漲起來。
“小葉啊,你怎麼在這兒喝井水啊,今日不上山打柴嗎?”身後傳來一聲聲音,那聲音略微蒼老。
樵夫回頭,就看一老嫗朝自己走來,她手裡還拄著一根拐杖,步履蹣跚,臉上的笑容倒是格外慈祥。
“……餓。”樵夫說,聲音沙啞,調子怪異。
“餓了才要去打柴,不然怎麼有飯吃呢?”老嫗說道。
樵夫的目光緊緊盯著老嫗,眸子裡劃過一絲猩紅。
“小葉,你這脖子上的玉佩何時來的?”老嫗湊近他,就看見他當胸掛著那塊翠玉玉佩。
樵夫握住玉佩,呐呐開口:“……我的。”
“我知道是你的,”老嫗說,“可是你葉家窮得叮當響,何時得來的這玉佩,我怎麼不知小葉你還有這般好物件?”
樵夫眼裡浮現戾氣,他提著水桶轉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