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有琴雪表情愕然,他有些不知所措,“你何時決定的?”
“我早就該走了。”梅殊轉過頭,看著湛藍的天空,“來青閩宗叨擾了這麼久,我都不好意思了,有琴哥哥,如今你已經是少宗主了,相信未來你會成為一個好宗主的,我還是那句話,無論我在哪裡,我都是支持你的。”
有琴雪看著她的側臉,他的眼眸裡浮現憂傷:“你就沒有什麼留戀的嗎……”
梅殊輕笑回頭:“人生在世,難免分彆,灑脫一些,才自在一些。”
有琴雪愈發哀傷,他閉了閉眼眸,忍住了想要挽留的欲望,他知道,此時的自己,根本不配談挽留,因為她的眼裡,似乎真的沒有他。
那些曾經他以為他得到了的東西,到頭來,仿佛都是他的一場夢,其實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這可能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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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梅殊敲響了有琴雯的房門,裡麵還有隱隱約約的啜泣聲。聽見敲門聲,裡麵傳來沙啞而又哽咽的怒喊:“不是說了嗎?彆來打擾我!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都不可以嗎?!”
“是我。”梅殊淡淡開口,“陸沛夕。”
裡麵的哭聲立刻停止了,然後過了好一會兒,房門就被打開了,有琴雪紅腫著眼睛站在門內,帶著憤怒的哭腔開口:“你來乾什麼,來看我笑話的嗎?!”
“不是。”梅殊說著,自己就進了屋,她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出去!”有琴雯吼她。
“我會出去的,說完話就走。”梅殊說,她回頭看著有琴雯腫得像核桃一樣的眼睛,“哭成這樣,太醜了。”
“要你管啊!”有琴雯又想掏劍砍她了。
“雯姑娘,我今日來,是想告訴你,我同你哥哥之間,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梅殊喝了一口茶,淡淡解釋道,“而明日,我也要離開青閩宗了。”
有琴雯啞然了,她怔怔地看著梅殊:“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今日你哥哥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你的,為的隻是想要擺脫你的糾纏。”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做……”有琴雯又要哭了。
梅殊皺眉,她站起身,直視泫然欲泣的有琴雯:“雯姑娘,你難道真的不明白,你哥哥身上的責任嗎?他是你親哥哥,是這青閩宗未來的宗主,他若是同你有情,傳出去,這讓你娘親和你爹的麵子往哪兒擱?天下修仙世家隻怕都會笑掉大牙,你是真的不懂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嗎?還是在你眼裡,你的兒女情長比你的父親母親,比這青閩宗都還要重要?”
有琴雯看著神色肅然的梅殊,她的眼淚停留在眼眶裡,卻不敢落下。
“我覺得你這樣好的姑娘,天下優秀的男子比比皆是,你為什麼要抓著你哥哥不放呢?若隻是尋常男人,沒人會反對你,可是你彆忘了,他是你哥哥,你親哥哥,他和你之間是有血親關係的,你真的想要為你有琴一族蒙羞嗎?”
“我今日同你說這些,隻是作為一個同輩勸勸你,至於聽不聽,那是你的事,明日一早我就會離開青閩宗,至於之後你還要不要和你哥哥在一起,我也無權過問了,好了,話已至此,我走了。”說完梅殊起身就要走。
有琴雯看著她的背影踏出房門,她忍不住上前幾步問她:“你為什麼要同我講這些?”
“因為,我覺得你和你哥這樣,我看著挺煩的。”梅殊頭也不回地說。
有琴雯沉默了,她看著梅殊的身影逐漸消失,出了院門口,最終,她身體一軟,坐在了地上,隨後捂住自己的眼睛失聲痛哭起來。
第二日一大早,梅殊就同有琴斐辭了行,拒絕了有琴雪的相送,她獨自一人一馬一劍離開了青閩宗。
青閩宗大門口,有琴斐看著梅殊的身影逐漸遠去,他歎了口氣,回頭看著有琴雪:“這麼好的姑娘,終究是我們青閩宗沒那個福氣啊。”
有琴雪看著梅殊離開的方向,良久沉默不語。
他想,或許他曾經有過機會,是他自己沒本事,沒能夠抓住,他曾經離她最近的時候,也不過是借那妖物的膽子,如今想來,他竟然不如一個妖物,實在是諷刺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