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原深來到這個家庭的時候,他一眼就看見了陳凝的那張臉,那一刻,他幾乎要喜極而泣,因為她的臉雖然有胎記,可是那容顏和陸沛夕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他想,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找到她了。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她不是陸沛夕,她隻是一個有陸沛夕容貌的賤女人。
這個女人,惡毒,殘忍,膽小,又可笑。若他還是凶神,這個女人肯定是他的腹中食物,可是現在他已經成了一個普通人,徒有凶神的記憶,卻沒有了那般強大的實力。
不過,他不行,不代表他身邊的阿楠不行。
阿楠,是一隻小鬼,也是他脖子上骸骨真正的主人。
阿楠從他五歲起就跟著他,這麼多年以來,他和阿楠朝夕相處,彼此之間早已經成了兄弟,對於阿楠,他總是有幾分憐憫的,可惜的是,阿楠是個不願意去投胎的鬼,而且還是個被母親拋棄的可憐鬼。
這麼可憐的阿楠,卻在知道他討厭陳凝的時候,天天去替他嚇唬陳凝。陳凝看他不順眼,又被阿楠嚇,氣急敗壞的她對他動了手。
那之後,陳家就要送走他。
對於這種事,他已經習慣了,所以也沒什麼好生氣的,可是偏偏沒想到,陳凝居然會主動讓他留下來。
也就是在那時候,他突然覺得,陳凝有什麼不一樣了。
還是那張帶著胎記的臉,還是那樣蠻橫無理的性格,可是鬱原深卻覺得,她變了,至少眼前的陳凝,和之前的陳凝不像是同一個人。
他自己都是投生附體,對於這種事情,尤為敏感。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並沒有錯。
陳凝變了,在他眼前的這個陳凝,不再是曾經那個單純為惡的陳凝了,很多時候,她都愛說反話,而且她的“惡意”錯漏百出,如同曾經的陸沛夕一樣。
之後他愈發覺得,眼前的陳凝,和他記憶裡的沛夕愈發相像,甚至開始重合。
而事實證明,她就是沛夕,她就是她。
在確定她就是陸沛夕時,那一刻,他忍不住熱淚盈眶。徘徊在心頭良久的疼痛逐漸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酸脹感,那是他對陸沛夕的愛意。
這種愛意,他曾經在尋找她的長久歲月裡逐漸忘卻,卻不想如今又回到了他的心裡。
他無比感激自己沒有放棄,即便曆儘千辛萬苦,穿梭時空千年,他也終於找到她。
而這一次,他不會再像曾經那樣愚不可及,也不會犯曾經那種錯誤。
這一次,他再也不會失去她了。
他會愛她,永遠愛她,像一個普通的,正常的人類那樣去愛她。
他會彌補曾經對她所有的虧欠,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的女人。
他隻願這一世,他能夠同她白頭到老,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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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殊覺得,最近鬱原深和她親近了許多,雖然她依舊對他態度惡劣,可是鬱原深卻似乎從不生氣,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讓人覺得有些無力。
漸漸的,梅殊也不愛去故意為難他,也不說一些尖銳刻薄的話去刺激他,兩個人的相處愈發平和。不僅如此,梅殊甚至還覺得,鬱原深對她很是遷就。
她不喜歡吃的東西,鬱原深都會幫她拿開,她喜歡什麼,鬱原深都會放在她能夠隨手拿到的地方。有鬱原深在,她也不用動手洗碗或者做家務了,他都會全包,不僅如此,他還會主動幫她洗衣服,倒垃圾,提書包,在她想吃零食的時候,下樓去幫她買。
鬱原身對她這樣的關切,都讓梅殊覺得有點懷疑人生了,這還是書裡寫的那個前期陰鬱膽小後期邪惡殺人如麻的惡鬼嗎?
不過,總的來說,一切都在變好。
既然鬱原深變得和原著大不相同,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她的任務很快就可以成功了?想到這裡,梅殊就覺得有些沾沾自喜。
這天放學,梅殊和陳凝的閨蜜黎梨一起出去逛街,鬱原深沒有跟著她家,不過他把梅殊的書包拿回了家。
兩個年輕姑娘穿著打扮都十分成熟,梅殊雖然戴著口罩,可是她那火辣的身材是怎麼也不能掩蓋的,而黎梨的長相就十分清甜了,身材雖然比不上梅殊的前凸後翹,但到底還是個小美女。
黎梨買了一提啤酒,拉著梅殊去了如江邊,然後在江邊的岸堤上坐了下來,她拿出一聽啤酒打開,遞給梅殊,然後自己又打開了一聽,接著她和梅殊碰了碰:“乾杯!”
梅殊看她仰頭喝啤酒,江風吹拂黎梨的長發,側臉溫柔。
“怎麼了,心情不好?”梅殊問她。
“不好。”黎梨很直接,她回頭看著梅殊,語氣傷感,“凝凝,我爸媽要離婚了,他們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