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梅殊已經準備睡覺了,鬱原深敲響了梅殊的房門。
梅殊穿著柔軟的白色睡裙,打開了房門,她長發披散,臉上的胎記被遮擋了一些,燈光之下,她的睫毛在臉上落下陰影,如同蝴蝶的羽翼。
“怎麼了,小鬼,有事嗎?”梅殊靠在門框上問道。
鬱原深的個子高了一些,可能是這一個月的生活條件好了,雖然他還沒有長到和梅殊持平,可是卻還是高了不少。隻是他的身板依舊瘦弱,臉色還是那樣蒼白,沒什麼血色。
那張沒血色的唇一張一合。他說:“陳凝,我希望從今天開始,你彆和你的那個朋友黎梨往來了。”
這話一出口,梅殊立刻就冷笑了:“為什麼?你說讓我乾嘛就乾嘛,你憑什麼?”
“陳凝,我是為你好。”鬱原深說,他看著梅殊的臉,眼神熱切,“你為什麼不能相信我?”
“你算什麼東西?”梅殊抓住他的衣領,湊近他的臉,她明亮的瞳孔裡露出些許不滿和鄙夷,“鬱原深,我看我是不是最近對你太好了,讓你忘了我的本性。”
“陳凝——”鬱原深語氣急切起來,他伸手想去摟梅殊的腰。
下一秒,梅殊猛的推開他,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狗東西,”梅殊說,“你的爪子放哪兒呢?”
鬱原深被她打的側過臉去,可是他又迅速回頭,眼神裡劃過一絲狠厲。他看著梅殊,陰寒開口:“陳凝,我再和你說一次,不許和黎梨往來。”
梅殊抬手還要打他。
下一秒,陳尋南的嗬斥聲傳來:“陳凝,你乾什麼呢你?怎麼又在欺負弟弟!”
梅殊回頭,就看見陳尋南滿臉怒氣地看著她,眼神失望。
懶得解釋,梅殊扯了扯嘴角,她轉身就要回房間關門。
下一秒,鬱原深撲上來,在梅殊關門之際,他的手直接擋在了門框上。
“碰——”關門聲一響,鬱原深的臉色瞬間慘白下去,他卻沒有叫疼。
梅殊回頭,看見的就是他手背上那迅速浮起的紅痕,還有他那疼得發白的臉色,那一刻,愧疚感湧現,梅殊急忙去扶住他,急切開口道:“你沒事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感受到梅殊的靠近,鬱原深趁機握住她的手,他聲音壓抑而暗啞:“沒事,你彆生我的氣,我沒事……”
一旁趕過來想要發火的陳尋南聽見他這話,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他這個便宜兒子脾氣也太好了吧?
好在,鬱原深的手並沒有傷到骨頭,隻是手背腫得像個包子。
梅殊在一旁看著,隻覺得愧疚心爆棚。
鬱原深看她那低垂著頭不說話的樣子,眼眸裡滿滿都是笑意。
陳尋南給鬱原深噴了些藥水,又把手背給他包了包,丟下了一句你們兩姐弟好好相處,就回屋去睡覺去了。
陳尋南一走,客廳裡氣氛有些尷尬。
梅殊坐在那裡頭都不敢抬。
但是鬱原深盯著她的側臉,心情很不錯。
沉默良久,梅殊終於打破了靜謐:“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你不讓我和黎梨當朋友?你這話說得實在太莫名其妙,我不太懂。”
說起這個,鬱原深收起了笑容,他沉了眼眸,看著梅殊輕聲開口:“阿楠告訴我,你看得見他,對嗎?”
梅殊抬頭看了鬱原深一眼,她點頭,算是回答。
鬱原深緩了口氣,他笑道:“那你之前怎麼不說呢?”
梅殊沉默了一下:“沒什麼好說的,看得見鬼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的確,”鬱原深說,“我從小也能夠看得見鬼,對於我來說,這的確不算是光彩的事。”
梅殊覺得自己似乎戳中了他的痛處,她斂了斂神色:“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鬱原深打斷她,“我都知道,你不用解釋。”
梅殊覺得這人奇怪了,她說什麼了,他就全部都理解了?這麼好說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