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博德不見的時候,梅殊頓時就方寸大亂。5252不在,她要找博德,簡直如同大海撈針,這冥河河畔這麼多亡魂,她如何才能夠找到他呢?
一時間,梅殊又氣又惱。
她一邊在冥河旁邊呼喚博德,一邊尋找他。
她呼喚的聲音引起了那些毫無神智的鬼魂注意,他們不由自主地轉過頭來看著梅殊,梅殊提著幽冥河燈,碧色的眼眸裡滿是焦急,此時此刻,她隻盼著博德沒有跑的太遠。
不知道找了多久,梅殊終於河邊在一處地方發現這裡的鬼魂都不見了,三三兩兩的,十分分散。幾乎是立刻,梅殊就覺得這裡博德肯定來過。
梅殊加快了尋找的腳步,她隻期望博德沒有吃太多鬼魂,雖然知道他如今沒有記憶,可是坐在光明神的他,即便身死,身上沾染了太多黑暗的氣息,肯定也是不好的。
當梅殊找到博德的時候,他正躲在了一塊巨大的黑黝黝的石頭後麵,他身上的白袍十分臟,黑色的長發也披散著,雖然隻是個背影,梅殊卻還是肯定,那就是博德。
他的胳膊上,還捆著銀練,那是梅殊用來束縛他的,卻不想他趁她睡著後,直接一起帶走了。
梅殊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些澀然,她緩了緩情緒,輕聲開口:“博德。”
那白色的背影一僵。
梅殊繼續開口:“博德,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你不知道我在找你嗎?”
也就是在那時,那月白色的身影微微一顫,隨後他緩緩回過頭來,梅殊觸及到他的臉時,她不由得瞳孔一縮——
隻見博德那張白皙俊美的臉上,此刻嘴唇和下巴上滿是鮮血,他烏黑的眼眸與梅殊四目相對,眼神裡竟然有些許無措。
接著,梅殊低頭朝他手上看去,當看見他的手裡抓著一隻血肉模糊的死老鼠時,那一刻,梅殊的胃裡湧上了一股巨大的惡心之感,她忍不住捂住嘴,直愣愣地倒退了兩步,她甚至不敢看他,隻是轉過頭去捂著嘴不停地乾嘔。
看見梅殊那抵觸惡心的反應,博德烏黑的眼眸裡無措變成了局促不安,他似乎明白做了什麼讓梅殊惡心的事,於是他連忙丟掉了手裡的死老鼠,隨後伸手就要來抓梅殊的裙擺。
梅殊被他那沾染了死老鼠鮮血的手弄得愈發惡心,她不由得再次後退,躲開了他的觸碰。
博德修長的手指抓了個空,他染血的手伸著,有種悲涼的感覺,他抬頭看著梅殊,烏黑的瞳仁裡有了些許難過。
可是此時此刻的梅殊,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她隻是捂著自己的嘴,強忍著不適開口:“博德,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你難道不覺得惡心嗎?”
博德看她不肯回頭,語氣裡也滿是嫌棄,他呐呐開口:“……惡心?”
這大概是這麼久以來,他對梅殊說的第一句話,他的聲音不再溫潤好聽,反而是嘶啞的,那種嘶啞,聽起來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梅殊忍不住回頭看他,她的眼裡露出驚訝。
“博德,你的嗓子怎麼會……”梅殊蹙眉,不解地看著博德。
博德的手觸上自己的喉嚨,他怔怔看著梅殊,低啞開口:“嗓子……你不喜歡?”
梅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蹲下身,忍住抵觸,伸手想要去擦博德下巴上的老鼠血,可是在觸及到他唇角還有一縷老鼠毛時,梅殊再次捂住嘴轉過頭乾嘔起來。
她的憎惡與抵觸都到達了極致,再也做不了任何掩飾,梅殊乾嘔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博德看著她的反應,他似乎也明白了,自己做的事讓她徹底厭惡了,於是他再次沙啞著聲音問她:“你……不喜歡我那樣?”
梅殊無法回答,她還沉浸在那股惡心裡無法自拔。
博德看著她的側臉,看著她捂住嘴不停乾嘔的動作,他烏黑的眼眸黯淡下去,他再次問她:“你不喜歡……我的嗓子?”
梅殊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她覺得自己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她忍住惡心的反應,讓自己儘量平複下來,她不去看他的臉,隻是輕聲開口道:“博德,你不該是這樣的,你吃鬼魂和老鼠,變成了這樣,如果你想起你的身份,那你也會如我這般憎惡你所做的這些事的。”
博德聽她這麼說,他垂眸,看著自己手指上的老鼠血:“你喜歡的人……他不會這樣嗎?”
梅殊回頭看他,她眼神冷漠:“我所認識的博德,是至高無上的神明,是純潔無暇的光明神,而不是你現在這樣,在黑暗裡讓自己變成吞吃鬼魂的魔鬼。”
也就是在這一刻,博德烏黑眼眸的光芒徹底熄滅。
他看著梅殊,嘶啞開口:“我在這裡時,就不記得你說的那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