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溫回到房間裡，已經是深夜。

梅殊還沒有睡。

她穿著軟白的絲綢睡衣，坐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海景發呆。

“艾爾莎，怎麼還沒有睡？”伯溫走到她身後，攬住她的肩膀，他低頭看著她白皙的側臉，眉眼溫柔，倒是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梅殊的手撫上他的手背，她抬頭看著他，漂亮的眼眸裡純粹依戀：“我在等你呢。”

伯溫聞言，他的眼眸裡沁出愛意，抱起梅殊，他在凳子上坐下，梅殊坐在她腿上，勾著他的肩膀。

兩個人四目相對，有什麼在燃燒。

伯溫吻上她的唇，卻不深入，隻是淺嘗輒止，隨後就後退了。

梅殊看著他的臉，她睫羽顫動，如同蝴蝶：“怎麼了，有心事嗎？”

伯溫笑了起來，他溫柔地撫摸她的長發：“沒有，很晚了，你該睡覺了。”說著他就把她抱起來，轉身朝床走去。

梅殊看著他的側臉，她試探性開口：“是不是羅伯特先生告訴你什麼了，我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伯溫的眼眸暗沉一瞬，隨後他又笑容不變地開口：“沒有，你彆多想。”

把梅殊放在床上，蓋好被子，他理了理她的頭發，隨後他握住她的手，語氣鄭重而溫和：“艾爾莎，你很健康，不要胡思亂想，知道嗎？”

梅殊嗯了一聲，她的手指撓了撓他的手心：“伯溫，我想了想，或許你是對的，我們是該要個孩子了。可是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們的人生很長，也隻有一次，在這一生中，我們更應該為了自己而活，隻要自己開心幸福就好了，其他的不必去在意。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以後我們好好在一起，好嗎？”

伯溫聽她這麼說，他的笑容淡了一些，不過還是答應了：“好。”

梅殊看著他的眼眸，觸及到那裡麵淺淺的溫柔時，她猛的起身抱住了他。

伯溫被她的擁抱弄得怔了怔，隨即他又低笑：“怎麼了，像個孩子一樣？”

“我愛你，伯溫。”梅殊對他說，“我們能不能好好的在一起？”

“我們是好好的在一起啊，”伯溫抱緊她，他的眼眸裡出現些許黯然，“艾爾莎，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不要你的，我也愛你，你知道的，我比你想象的還要愛你。”

沉默的真相，讓兩個人都痛苦異常。

梅殊真的很想撕破那一層的隔膜，可是她又不敢。

她怕她阻止伯溫，反而會激起他更深的仇恨，對人魚也會愈發地憎恨，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伯溫抱了她一會兒，隨後他低下頭，吻上她的唇，這一次，吻激蕩起來。

梅殊抓著他的衣服，她仰著頭，配合地把自己送到他懷裡。

深切的糾葛讓梅殊臉頰發紅，她眼神迷離而又顫抖地抱著伯溫的肩膀，伯溫也抱緊她，他的臉埋在她的長發間，神色歡愉，可是瞳孔裡卻滿是難過和痛苦。

“艾爾莎，怎麼辦……我的艾爾莎……”他呢喃著，聽到她顫抖的嗚咽，他滿心疼痛，“艾爾莎……告訴我，我該拿你怎麼辦……”

“艾爾莎……我愛你艾爾莎……”

“答應我，彆離開我好嗎……艾爾莎……”

他的祈求，他的掙紮，他的痛苦，在這聲聲呼喚裡，讓梅殊感受深切無比。

將歇時，梅殊抱緊他，她在他耳邊堅定地開口：“伯溫，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的，哪怕你不愛我了，你不要我了，我都不會離開你的。我隻求你，你可以和我就這樣平淡而幸福地生活下去嗎？”

可惜的是，那天晚上，伯溫抱緊了梅殊，卻沒有回答她。

他已經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

伯溫又要出海了。

當他告訴梅殊這件事的時候，梅殊穿著他買的那條綠絲絨長裙，正站在花圃裡剪玫瑰花做插花。

綠絲絨的裙擺華麗異常，膨大的結構襯得梅殊的腰肢格外纖細，她黑色的長發如同海藻一般披散，白皙美豔的臉上，卻在得知這個消息時，露出了驚愕而後怕的神色。

她手指間的玫瑰花，悄然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