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尼爾聽見伯溫，他的神色冷了下去，他看著梅殊，湛藍的眼眸裡溢出憤怒：“艾爾莎，鱗片你已經取出來了嗎？”

梅殊抿唇不語，她的眼眸裡露出譏諷。

“他配不上你！艾爾莎！”蘭尼爾神色憤怒，“艾爾莎，你難道不知道他有多壞嗎？！你怎麼能嫁給他！”

“你和他比，不相上下。”梅殊冷笑開口，“你把我傷成那樣，你以為你就會什麼好人嗎？蘭尼爾，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我的後果會怎麼樣？！”

說到這裡，梅殊的眼圈紅了起來：“都是因為你，蘭尼爾，我再也不能懷孕了，我失去了做一個母親的資格，你知道嗎？！”

這一刻，四下靜默。

海風吹拂梅殊的長發，她臉上的脆弱與痛苦無處遁形。

蘭尼爾看著她通紅流淚的眼眸，他搖了搖頭，藍色的眼眸裡露出愧疚：“艾爾莎，我不是故意的……”

梅殊嗤笑，眼眸裡淚水不經意滑落：“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原諒你嗎？蘭尼爾，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不會變成這樣，伯溫也不會那麼極端——”

“說到伯溫，”梅殊擦了擦眼淚，她看著蘭尼爾，神色認真，“蘭尼爾，雖然我恨你，可是我並不想害你，也不想害你的族人。我實話告訴你，伯溫很恨你，跟你們人魚一族，他本來就對你們族類沒有好感，如今我因為你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他對你們更是恨之入骨。所以他今天晚上打算趁你們族人朝月的時候，把你們一網打儘，趕儘殺絕。”

梅殊說到這裡的時候，蘭尼爾的拳頭都已經捏緊了，他湛藍的眼眸裡也露出了殺意。

“蘭尼爾，我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讓你去報複他，我隻是不想你們之間鬨得你死我活，損失慘重。”梅殊看著他，她眼眸裡露出祈求，“蘭尼爾，看在我主動告訴你這件事的份兒上，你能不能不和他計較。你現在回去通知你的族人，讓他們今天晚上不要朝月就是，其他的，你能不能不要提起。我知道伯溫這樣做不對，可是再怎麼樣，他也是我的丈夫，我不想他……”

“你愛他嗎？”蘭尼爾問她。

梅殊一時間愣住了。

“艾爾莎，你愛他嗎？”蘭尼爾又問了一次。

朝霞的光照耀在她的黑發黑眸上，她美麗的臉上，怔忡散去，隨後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我愛他。”

蘭尼爾湛藍的眼眸裡流露出悲傷。

他看著梅殊的眼神裡充滿了痛苦。

“我愛他，”梅殊又說了一次，“他是我的丈夫，他對我很好，我們之間的感情也很好，我是想和他在一起一輩子的。”

人魚美麗的臉龐上，因為她這番真摯話，緩緩落下了淚，墜地為珍珠。

梅殊看著地上的那白色珍珠，她睫毛顫了顫，看著蘭尼爾低聲開口：“蘭尼爾，你……”

蘭尼爾笑了笑，他轉過了頭：“我沒事，艾爾莎，我隻是沒想到，你對他竟然是真心的。”

看著人魚臉上的憂傷，梅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不會讓他得逞的。”蘭尼爾說著，他對著梅殊露出了一個純粹的笑容，“當然，我也不會傷害他。”

梅殊點了點頭，她輕聲開口：“謝謝你，蘭尼爾。”

“該我謝謝你，”蘭尼爾說，“是我對不起你，沒想到你還以德報怨。”

“艾爾莎，對不起。”他道歉道，高大的身影低了一些，他的頭也垂了下去。

梅殊神色略微難過地笑了笑：“沒關係。”

“艾爾莎，你放心，你的身體，我會想辦法的。”蘭尼爾說，“這是我欠你的，我一定會補償你。”

梅殊並不在意他是否真的會補償，她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蘭尼爾走了，梅殊看著他的身影逐漸遠去，她緩緩地長舒一口氣，隻希望自己這樣做，伯溫的計謀就不會得逞，她也能夠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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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溫是第二天傍晚才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神色疲憊，表情也不甚愉悅，跟在他身邊的道格和羅伯特也是如此，梅殊見狀，猜測他們的抓捕行動應該是失敗了。

晚上吃了飯之後，伯溫抱著梅殊，久久不語。

梅殊撫摸他的後腦勺，溫柔開口：“怎麼了，心情這麼低落，發生什麼事了嗎？”

伯溫搖了搖頭，聲音沙啞：“艾爾莎，我隻是覺得，我有點對不起你。”

“為什麼？”梅殊捧著他的臉，和他四目相對。

燭光下，伯溫的眼眸微微泛紅，他一言不發，隻是他的手，撫上了梅殊的小腹。

梅殊心裡歎息一聲，原來還是為了這件事，她勾著他的脖子，淺淺地笑：“伯溫，生不生孩子，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伯溫搖頭，他抱緊梅殊，把臉埋在她的脖頸：“不是這個，我隻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