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筆筒再次朝他砸了過來,這一次,正中他的腦門,鮮血頓時就從他的額頭上流了下來,陶瓷碎裂在他的腳邊,他的身體晃了晃,臉上的紅色襯得他的臉色慘白。
“你有什麼臉叫我爸?”裴漢冷笑,“虧我還以為你讀了那麼多書,至少有點本事,沒想到你就是不中用的窩囊廢!為了莫家老二,你都能夠把自己性彆改了,到頭來,你還是被人家扔掉了,你就是個垃圾,知不知道,垃圾!”說完裴漢就把那兩份離婚協議書的文件狠狠朝他砸了過去。
文件砸在他的心口,夾子繃開,紙頁四散灑了一地,他低下頭去看,正好就看見落在自己身邊的一頁紙上,那偌大的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
裴益的瞳孔顫了顫,他的手指,緩緩握緊,染了血的睫毛下,那瞳孔裡的黑暗幾乎快要溢出來。
裴漢看他低著頭不敢說話的樣子,心裡更是來氣,他豁然起身,拿過掛在牆上的馬鞭就一鞭子抽了過去,這一鞭子,狠狠打在了裴益的肩膀上,他疼得悶哼一聲,隨後身體軟倒就要跪下。
裴漢再次舉起鞭子,狠狠一鞭直直朝他而去,而這一次,鞭子抽在了裴益的手心,與此同時,他也抓住了鞭子。
裴漢驚了驚,他擰眉:“雜種,你還敢反抗——”
下一秒,裴益猛的抬頭死死盯著他,他的眼神太過於陰寒狠厲,再加上他臉上流下來的血,一時間,裴漢有些被他鎮住了。
“誰寄來的?”裴益問,他的聲音低低的,聽不清語調。
裴漢猛的抽回鞭子,語氣嘲諷:“還能是誰,自然是莫家,莫家老二連字都簽好了,人家已經確定了要和你離婚,怎麼,你還不知道嗎?”
裴益的手指顫抖,他蹲下身去,一一撿起地上的紙張,他的手指在不經意碰到陶瓷碎片時,被割傷,鮮血染紅了白紙,看在裴漢眼睛,狼狽又可笑。
“裴益,你真的我裴家是最不中用的東西,也難怪陳尊那個賤人不要你了,他不是好東西,你也不是,你和他一樣,都是賤——”
“閉嘴——!!!”像是憋屈已久終於忍不住了一般,裴益猛然起身怒吼,他盯著裴漢,手指死死抓住那些白紙,他的眼神直勾勾看著裴漢,眼白通紅,像是要哭,可又像是憤怒。
裴漢被他的怒吼嚇到,他抬手又要打他,可是這一次,裴益卻直接從自己的褲兜裡掏出了一把手術刀,趁其不備,他直接抵住了裴漢的脖子——
裴漢手裡的鞭子掉在了地上。
“你,你要乾什麼?”裴漢被他那逐漸變得冰冷的眼神嚇到,他看著裴益近乎嗜血瘋狂的眼神,後背冷汗直冒,“你彆忘了,我可是你爸爸——”
“你剛剛說了,我是雜種。”裴益淡淡開口,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額頭上的傷口已經凝固,臉上的鮮血也已經略乾,他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讓那血被擦掉了一些,可是麵積卻又增大,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染血的手指,眼裡莫名閃過興奮——
“你說,我要是現在殺了你的話,裴家是不是就完了?”裴益問道,聲音略輕,如同玩笑。
裴漢臉上有些冷汗,因為他已經感覺到,那手術刀慢慢地滑倒了他的脖子後麵,對準了他的alpha腺體——
“你說他是賤人,對,他就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在被你強迫了之後,還要生下我——”裴益的眼眶越來越紅,可是他臉上卻露出一個擴大的笑容,“然後,他又為了一個男人,把我扔下跑了。”
“不過沒關係,我已經原諒了他。”裴益看著裴漢,嘴角嘲諷笑容增大,“——因為他已經死了。”
“你——”裴漢咬牙。
“你罵我是雜種,那你是什麼?你以為我有多稀罕做你的兒子嗎?要不是為了——你以為我會認你嗎?!你算什麼東西?!” 他的語調陡然高亢,情緒也激動起來,那把鋒利的手術刀,也劃破了裴漢腺體表麵的皮膚——
裴漢身體一顫,下一秒,他就要去奪裴益的手術刀,可是他來不及,或者說,他甚至還沒有出手,那把手術刀就狠狠刺進了他的腺體裡——
血液四溢,裴漢痛的大吼,可是下一秒,那把手術刀順著他的脖子一轉,豁然割開了他的喉管——
鮮血濺到了裴益的臉上,他的表情卻毫無變化。
“現在,我也可以原諒你了,”裴益說,他看著裴漢慢慢倒下的身體,臉上露出暢快的笑意,“因為,你馬上也要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裴漢的身體,豁然倒下,大量的鮮血從他的脖子裡湧了出來,染紅了地板。
裴益沒什麼表情,他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上染血的已經皺巴巴的離婚協議書,想了想,他拿了起來,把那手術刀往那上麵狠狠一擦——
“想離婚?”他的聲音,在這寂靜無聲的書房,空靈無比,“嗬——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