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殊醒來的時候,床邊坐了一個人,他握著自己的手,神色溫柔,滿眼深情。
看見她睜眼,司空淨伸手扶起她:“流燈,你醒了?”
梅殊推開他的手,她彆過頭,眸色冷淡:“殿下怎麼會在這兒?”
“我聽說你昨夜似乎累著了,許久未醒,所以有些擔心你,今日晨時就來了。”司空淨起身,從小春手裡的盆子裡將軟巾打濕,擰乾,然後坐下來想替梅殊擦臉。
梅殊蹙眉,伸手去拿:“不用。”
司空淨躲開,他輕笑:“以往我不上朝時,我也日日給你淨臉淨手,怎麼今日偏生不許了?難道我昨晚真的讓流燈不舒服了?”
梅殊看他還提這茬事,她的眼神又冷了下來,不耐煩地開口:“殿下還是彆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去處理自己的公事吧,我自己會洗臉。”說完她搶過他手裡的帕子,擦了擦臉和手,然後扔進盆子裡,緊接著她迅速起身給自己漱了口。
司空淨看著她的動作,眼神幽深,笑容卻不變:“流燈今日晨間如此不悅,想必是在宮中悶著了,恰好今日休沐,我帶你出宮去轉轉。”
“沒興趣。”梅殊冷冷開口。
司空淨眼神越發深邃:“是嗎?那我在這裡陪著流燈也好。”
梅殊真覺得他很煩,她懶得和他說話,轉身就要去屏風後麵穿衣服,司空淨卻再次開口:“流燈,前幾日我讓人給你做了一條新裙子,還未拿給你,今日我讓千護拿來了,你看看喜不喜歡?”
小春將放在一旁托盤上的裙子端到梅殊麵前,梅殊看著那柔軟紅紗做成的軟裙,到底她還是沒有拒絕。
“奴替娘娘換上吧?”小春笑著說。
梅殊點頭,去了屏風後麵。
穿上紅裙出來時,司空淨看著黑發披散的她,眼眸不知道為何有些泛紅,她看著袖子上的牡丹,她擰眉:“這牡丹很難看,我不喜歡,下次彆繡了。”
“好。”司空淨說著,起身走到她身旁,伸手想要撫她的臉。
梅殊躲開他的觸碰,坐在了梳妝鏡前。
司空淨又跟上來,他柔聲開口:“我替你挽發吧。”
梅殊是真的憋不住了,她回頭看著他,滿臉不耐:“司空淨,你沒事可做嗎?能不能彆纏著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煩。”
這話一出,小春立刻就跪了下去。
司空淨的眼睛更紅了,像是要哭了一樣。
梅殊嘖了一聲,司空淨如今貴為太子,她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的確是不合適的,太過於冒犯了,況且沈流燈喜歡他,她也不可能如此對他說話,自己終究是有點急躁了。
想到這裡,梅殊又開口道:“抱歉。”
“是我語氣不好,對不起。”她說,“你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司空淨沒有說話,他隻是猛的伸手,把她緊緊抱入了懷裡,他鎖著她的腰,把她拽起來,緊緊抱住,就像抱住失而複得的寶貝一樣,舍不得鬆手。
梅殊被他抱著,有些不知所措了。
小春識趣地退下了,屋子裡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香爐裡熏香嫋嫋,一切都陷入不語。
這個擁抱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司空淨才鬆開她,下一秒,他捧住她的臉吻了上來,格外激烈,格外迫切,牙齒和牙齒甚至都磕在了一起,可是他卻不願意鬆開。
梅殊厭惡他的吻,在他試探之時,她猛的推開他,明豔的眉眼裡燃起怒火,她抬手就想給他一巴掌,卻又生生止住。
她情緒起伏得厲害,看著他的眼神裡甚至帶上了不自覺的殺意。
司空淨看著這樣的她,眼眸裡的痛苦與愛戀徹底流露,他抓住她的手腕,近乎沙啞開口:“流燈……流燈,我,我等你等了……”好久了。
最後三個字,未能說出,她就指著門口對他怒火全開:“滾——”
司空淨愕然地看著她。
梅殊看他不動,她冷笑一聲:“你不走,我走。”說完她就朝門口大步走去。
司空淨伸手就要去抓她,梅殊回頭看著他,滿眼厭棄:“彆碰我。”
“流燈,你和我,已經是夫妻了,”他說,眼眸裡露出些許卑微,“你彆走,我說過,我會對你一輩子好的……”
“是嗎?”梅殊淡淡開口,“你對我好,就不該娶我。”說完她轉身還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