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殊彆過頭,她擦乾淨自己的眼淚:“你走吧,從今以後,我們不會再見了。”
樊彧看著她的側臉,他的視線逐漸朦朧,但是到底,他所有挽留的話都沒有說出口,他隻是慢慢轉身離開,那個背影微晃,如同遭受了巨大的打擊,帶著幾分淒涼和孤寂。
梅殊看著他的背影走遠,她心裡歎息,這一次,大概真的是沒有轉圜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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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火車上,梅殊靠在席穆嚴的肩頭,她頭上戴著鴨舌帽,臉上捂著口罩,火車上的人都睡了,隻有她還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窗外後移的夜色發呆。
雖然老Z說會當她和席穆然離開,可是為了保險起見,梅殊還是給自己和席穆嚴買了三趟飛機,和兩趟火車票,前往不同的地方。
如今的這趟慢火車,它的目的是內陸的一個小城市,不過梅殊並沒有打算坐到站,她準備到終點站的時候就下車。
“橙橙,睡著了嗎?”席穆嚴伸手,撫了撫她的臉。
梅殊抬頭,看見的就是同樣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席穆嚴。
“哥哥也沒有睡嗎?”梅殊問他。
席穆嚴的眼裡,露出關心:“出門在外,總得小心,兩個人睡著了不是好事。”
梅殊這才明白他是在望風呢,她笑了笑:“哥哥睡吧,我看著也行。”
“我睡不著。”席穆嚴說。
梅殊眨了眨眼,“我也是。”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席穆嚴的手撫上她的後腦勺:“對不起,橙橙,都是我害了你。”
“沒關係的。”梅殊說,她的聲音並不難過,“不管去哪兒,我都可以。我早就想離開那個地方了,如今如願以償,我很高興。”
席穆嚴把她攬住:“橙橙,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我們和白家鬨成這樣?”
“為什麼?”
“因為我們的媽媽,本來是要嫁給白家二爺白輝的,她當時和白輝是有婚約的。可是後來,媽媽喜歡上了爸爸,就鬨著要退婚,外公拗不過她,最終還是同意了。那時候,白輝就記恨了爸爸,可是礙於媽媽的麵子,他選擇了忍氣吞聲。”
“誰也沒有想到,爸爸媽媽結婚多年,媽媽一直都沒有懷孕,爸爸心裡有了嫌隙,於是他出軌了……後來,他在國外有了一個私生子,他把那個私生子抱回來,取名叫做……”
“哥哥,我有些困了。”梅殊打斷他,她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席穆嚴歎息一聲,他掩藏下自己眼裡的苦澀,攬住她,輕輕拍撫她的後背,“睡吧,有哥哥在,哥哥會一直保護你的。”
梅殊靠在他的肩頭,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過了很久很久,在席穆嚴都以為她睡著了時,她突然輕輕開口問:“哥哥,你覺得如果當初媽媽沒有悔婚,而是嫁給了白二爺,那她就一定會幸福嗎?”
這個問題,席穆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等他思考良久,再低頭去看她的臉時,卻見她已經睡著了。
他的手指,撫上她的眉眼,眼裡露出繾綣的溫柔,他低聲開口,低聲訴說自己的愛戀:“橙橙,我不知道媽媽如果不悔婚會不會過得幸福,可是我知道,在她去世以後,白二爺每年都會去給她掃墓。或許媽媽沒有愛過白二爺,可是白二爺,他一定是愛過媽媽的。”
“橙橙,我也願意如白二爺那樣,一直愛著你,哪怕你永遠都不會接受我,哪怕你一直不愛我,我也願意守著你一輩子,直到我死亡為止。”
說完以後,他的吻,緩緩落在了她的眉心。隨後他把她擁緊在懷,用自己的臂彎給她當枕頭,讓她睡得更加舒服。
他沒有看見,梅殊埋首在他胸口時,她緩緩睜開的眼眸,和她那略帶濕意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