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魚是個勤快的,自那日蘇鬱說不養無用之人起,便開始努力認字識字。藥堂開門的時候極少,應淮與雲歸大多時候都是上門看診,她每日跟著蘇鬱,漸漸知曉她所猜的並無差錯,這聲名在外的女神醫確實是雲歸沒錯。而蘇鬱,也不是全然不懂得醫術的,隻是相較於雲歸,她懂的也隻能算得上是皮毛,不過教習她自然是綽綽有餘的。其他再深處的東西,她不敢細究也不願去細究,蘇鬱要她做她的隨從,她便隻管做好她的隨從便是。更何況,天底下哪兒來如此鬆快的活計,這藥堂的人雖然麵冷,尤其蘇鬱與應淮,可江稚魚知道,他們都是好人,在這的生活,在此之前她可是做夢不敢妄想的。
江稚魚大多時間,都在房裡認字寫字,日複一日。偶爾藥堂開門,雲歸看診抓藥時,江稚魚便跟在雲歸身後打下手認藥材,雲歸很是悉心,也多次誇讚她聰慧,欲要將她收作關門弟子般看待。但江稚魚更常做的事,便是煎藥,蘇鬱常命她煎藥,煎好後又讓她處置掉,剛開始江稚魚不懂蘇鬱此舉為何,覺得頗是浪費,況且她能如何處置?她的處理方式便是自己喝掉。後來她慢慢識得藥理,才發現這竟都是按著她的身子開的調理的方子,這一來二去,江稚魚的身體狀況漸漸變好了,還身強體壯不少。
這一日,江稚魚正服了藥,匐在診台上偷懶打盹,屋內突兀的聲量將她驚醒。
“小姑娘,女神醫在麼?”江稚魚抬起惺忪的眼睛看著站在麵前的老翁,瞬時間清醒了。她認得他,是將軍府的家仆,前幾日剛來送過帖,可雲歸未收,也因著來的次數多了,蘇鬱曾提醒她,雲歸性子純良,與將軍府那樣地方的人打不來交道,若是再上門找,隻管拒了便是,若實在拒不得,便去找她。
“不……不在。”
“哎!我知道女神醫今日未出門!我家主子的病,隻有女神醫能看,勞煩小姑娘通報一聲,就算未能治愈,將軍府也不會怪罪!”
江稚魚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她本就怕見生人,尤其還是將軍府的人,門外幾個守衛,一臉凶神惡煞,看的她喘不過氣,害怕他們不罷休,江稚魚隻能點點頭,讓人在此等候,她去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