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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知嚴瀟就要前往美國的那天,學校已經開學了。
老吳拐彎抹角的說了半天,從當今的科學熱點一直扯到最近的海歸熱潮……最後才說,他推薦嚴瀟出國讀博士學位。
“為什麼是他?”
他看著我,眉頭皺著,仿佛下了多大的決心才開口,“你媽說,想讓他帶你走。”
我笑了,我覺得好笑。
回到宿舍,看到嚴瀟寫字台上亂作一團的課本和論文集,看到他丟在角落裡的臟衣服,看到沒洗的不鏽鋼飯盒……忽然,我開始想象,他走了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唐琪。”
“什麼時候走?”
“下個月。”
“這麼急。”
“嗯。”
我們瘋狂的擁抱,如同一對即將分彆的戀人。我說‘如同’,表示我們並不是這樣或那樣的關係。我們隻是迫切的想要從對方身上索求溫暖,讓自己忘記一個事實:這個世界寒冷的可怕,人們孤單的可悲。
我窩在他的懷抱裡,感受他的每一寸肌膚,他每一個親吻,當他進入我的身體,我們縱容自己最本質的欲望……就如同,明天不複存在。
我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揮霍這段荒唐的旅程。
“唐琪,彆動,彆動。”
“你要乾嗎?”
嚴瀟手上的相機‘哢’的一聲,我被閃光燈照的睜不開眼睛。
“你害羞啊?”
他把相機拿給我,那上麵,兩個人,我和他,親密的躺在一起……我躲閃閃光燈的動作,看上去卻像是害羞閃躲鏡頭一樣。
“你惡心不惡心,拍這種東西!”
他輕輕的吻我的臉頰,我的眼睛不知不覺閉上,他很溫柔,他總是很溫柔……
“我想要記得你。”
89
我媽曾說,即便不能和那個人相伴終生,她都感激上天讓她這樣認真的愛過那一次。她說這番話給我聽的時候,我靠在她的身邊,看著她一針一針的幫我打過冬的圍巾。而那時的我,幾乎因為失去愛情的信仰而被淹沒。
當我一張一張燒掉寫滿方明的名字的日記……心中充滿怨恨、不甘和恐懼。
我有什麼錯?我隻不過是想要認真的愛一個人,每天都認真的愛他,直到生命的儘頭。
然後,當我來到這座城市,我遇到了楚敬平。
“唐琪。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熟悉你的人。”
我點點頭,她手上的鑽石戒指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