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穀道:“不過,他們那藏野村也很是奇怪,據說經常被會盜墓,故去的人下葬沒幾天,墳就會被挖開。”
羌蕪想起阿璽老鬼的那艘船來,可不是嗎,有那麼群瘋瘋癲癲的鬼,墳包能安穩嗎?
***
廊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來,滴在地麵上,慢慢形成了一個小水窪,一圈圈地蕩著漣漪。
忽然,一聲尖叫忽地劃破了平靜。
幾個人登時循聲跑了出去,便看見有個人跌倒在路麵中央,周圍圍著一圈人。這人的臉掩在水坑裡,一張麵具被劈作兩半掉在一邊。不知吾拉著他的後領,把他拉了起來,眾人見了,不由得下了一跳。
這人的鼻子和眼睛沒了。
是被割去的。但這回割的眼睛,鼻子上是個舊傷疤。
周圍人都開始恐懼起來,“怎麼會這樣,不是已經拿走了一樣東西嗎,怎麼又來拿走一樣?”
有人便道:“都偷過一遍了,那自然隻能再偷一遍。”
不知吾問:“這是誰家的人,怎麼沒有人來領?”
周圍人一聽這話,便轟然散開了。
靈均把麵具拿起來,聞了一聞,道:“有怨氣,這村莊裡有怨鬼。”
他看著這麵具,又對狐狸說:“你找一處人家,潛伏在房梁上,偷偷看一看,這家人會不會把麵具摘下來。”
不知吾應允,起身走向小巷,一轉身化了本相,一躍躍上圍牆,跳進了彆人家中。
靈均把這受傷的人帶回茅屋,看他眼睛處的傷口,那傷口有一些撕扯的痕跡,好像是硬生生把眼珠子拉扯下來似的。
羌蕪本來還想繼續一動不動,奈何那血腥氣息一直在鼻子上轉呀轉呀,終於忍不住一個鯉魚挺屍,坐立起來,一瞧那地上的人,“媽呀,這什麼鬼玩意。”
靈均見她醒了,指了指那荷葉裡的半隻雞,說道:“那裡還剩半隻雞,你吃不?”
羌蕪羞答答地說:“我想吃活的。”
靈均頗有幾分頭疼,歎了口氣,“隨你吧。”
羌蕪蹬腿便跑,出了門,到村子裡偷雞吃去了。
隨後,天色漸黑,不知吾回來了,靈均問道:“可找出什麼異樣來了嗎?”
不知吾說道:“那些村人的臉上……都丟了一樣東西。”
眾人震驚:“啊?!”
“那些人的五官或多或少都有丟失,或丟了眼,臉上隻剩兩個黑窟窿,或丟了鼻子,隻留兩個小孔,或者是沒了唇瓣,露著兩排牙齒。”
靈均恍然:“所以,這一村的人都會帶著麵具,因為臉上丟失了五官,那樣子委實嚇人。”
周潯道:“難怪這裡的人對沒有掌紋這種事情絲毫不覺得奇怪,連五官都會被偷,那區區掌紋又算得了什麼?”
靈均道:“有些人戴麵具,有些人不戴麵具,不戴麵具的,肯定是被割了舌頭,或割了耳朵的,舌頭藏在嘴裡,耳朵藏在發裡,外表上看起來並不異樣,所以也用不著遮掩。”
“看來,今夜還不能離開這裡,得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偷人五官。”
但是,銀鈴的魂也不能耽擱太久。靈均不得不繼續開陣招魂。這回,要開的是個血陣,得放出自己三大碗血來,用這血畫陣。
血陣較一般的陣法厲害得多,說不定便能找到銀鈴。
約莫夕陽西下之時,陣法便布了起來。不知吾在一旁看著,沉默不語,但見靈均蒼白的麵孔,心裡早已隱隱作痛,比放自己的血還要難受。
待那夕陽將沉未沉之時,這陣便發出沉沉的血色,周圍的烏鴉鳥雀嘩啦啦地全飛了起來,似一片片黑色的點子彌漫在天空之中,嘰嘰喳喳地叫著。
招魂血陣果然厲害,靈均不一時便找到了銀鈴的所在。
銀鈴果真是在樹屏山上的一處洞府之中,被困在一個陣裡,出不去。